“虽然结果指向并不明确,但雷斌与宋立成案中的神秘女人,消失的会所经理楚哲,程晓攸身边的向日晚,邓西伦身边的佳思幕,都有可能是这个女人伪装的虚假身份。”简昕宜手指轻敲膝盖,目光灼灼的盯着经望川,“现在只剩下邓西伦这个唯一的目标,你认为R会以何种手段、何种身份去完成这最后的一击?”
“这个还真不好说。”经望川揉搓着下巴,目光有些游离,“但我有一个直觉,R会以既有的特定方式进行这最后的谋杀。”
“既有方式?”简昕宜疑惑地问道:“你是指端木那本《死亡刻度》里的某个谋杀情节?可之前的一系列谋杀案件中,并未发现R有近似的模拟痕迹啊?”
“所以我才说这只是我的一个直觉。”经望川习惯性地发散着自己的视线,“虽然之前没有发现R的模拟痕迹,但她在谋杀赵东林时突然改变了自己的固有计划节奏,我想,这绝不是R临时起意的强制性自我修正手段。她是在强化自己的临机应变能力,是一种极限施压,是在为最后的行动做准备。”
“听你这么说还真是有点意思。”简昕宜点点头,“那你认为R会模拟其中的何种手段?也是极限施压的那种?”
“嗯!可能性很大。”经望川的声音压得很低,但却沉稳而坚定,“只有对目标人物施以持续性的压迫,才可最大限度的满足报复过程带来的极限愉悦。而这种持续性的压迫,尤以摧毁目标人物的心理防线为第一要义。当欲望变成绝望,继而在绝望中慢慢疯狂,最后再令对手在疯狂地挣扎中迎来最终的不甘。这,才是完美的报复手段!”
“那你认为邓西伦又会做何种应对?”简昕宜突然转换话题对象,没有继续究竟R的报复方式。
“邓西伦?”经望川眉头微皱,眼神却是随着转折变得明亮,“邓西伦的确是一个最大的变数,但他最近的种种反常表现,使我对他的后续应对更加担忧。”
“哦?”简昕宜嘴角微翘,“这似乎与你之前的判断并不相符,难道邓西伦不应该是那种阴鸷与暴戾并存的难缠人物吗?你这也是在进行自我修正?”
“并不是性格判断上的偏差,而是邓西伦在面对初级压迫下的反应与我之前的预判有些矛盾。”经望川苦笑着摇摇头,自己这也是犯了理论性错误,一个很幼稚的思维惯性错误。
思索片刻,他才斟酌着开口:“邓西伦现在的反应很奇怪,他似乎是陷入了一种自我麻痹的臆想状态。也可能是文化人的某种通病,邓西伦虽然也在进行自我强化,但他却在切实的压迫下屏蔽了某些不愿认知的实际差距,从而与现实状况愈行愈远。”
“臆想?你是说他准备靠自身的力量应对即将面临的危险?”简昕宜微感错愕的反问,“有什么依据?”
“没有。”经望川摇头,“前两天,邓西伦与何雯丽约会遇袭。虽然有些意外的成分,但我感觉,邓西伦企图摆脱警方的监控行为是有计划的预谋,他与何雯丽之间应该是相互利用的关系。那么邓西伦摆脱之后的目的是什么?逃跑?隐匿?之后消失?这几乎是不可能达到的预期。但无论是出于何种目的,似乎都与他之前的表现相背离。”
“是有些反常,但既然被意外终止,那么一切也就成了猜测。”简昕宜摇头低语,“邓西伦虽然有些神经,只怕逃跑这么幼稚的选项他还做不出来。但他那天的举动显然也是经过仔细思量的,所以,这其中的内情只怕唯有当事人自己才清楚。”
“也不一定,”经望川似乎还陷在自己的逻辑世界里,“应该还是有脉络可循的。邓西伦现在已是草木皆兵,但他的视角还是有局限的。比如女人,就是他的第一设防序位。所以,我们只要筛查一遍与邓西伦有过利害关系的女人,就不难找出他的目标对象。”
“等等,局限?”简昕宜瞬间挺直脊背,抬手止住经望川,“你这是话里有话,难道你还有其他的猜测?”
“嗯!”经望川点头,“虽然R的具体信息还有待核实,但我有一个推测,当下的这个瑞贝卡,应该是一个男人!”
“男人!?”简昕宜的声音陡然拔高,“理由?!”
“理由有三点!”经望川伸出三根手指,目光的焦距投向简昕宜背后的虚空。似是穿透层层迷雾,看向未知的远方,“第一,你还记得端木那款纪念手表背后的铭文吗?“纵然黑夜孤寂,白昼如焚。”这是法兰西诗人兰波《地狱一季-永恒》中的一句诗,和他的所有诗歌一样,无关纯粹的唯一,只有迷幻的宣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