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翎王府都了熄灯,只有西院的一间房里,还有微弱的光在摇曳。
“嘎吱。”
门被人轻轻推开,但还是发出了一声闷响,特别是在安静的深夜,这闷响声在现在听起来更大了。
更何况对于现在只有听觉的她来说,这声音自然惊醒了浅眠的林知忆。
她侧身,静静地等着那个人的到来。
“知忆,我来了。”
一道满含愧疚的声音在她身边响起,而后,她的手落入一个温热的手掌里。
那手掌有些粗糙,像有一些刀痕一般,让她觉得有些割手,很自然地缩了回去。
慕璟铄突然手里一空,刚有些温度的手,又瞬间消失。
让他心里空落,蹲下,又握住她的手,仔细打量起她的手指甲。
见她指甲发黑,本是一双美丽的手,现在倒像是一个恶鬼的样子,让人看了心里一寒。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半晌,哽咽声在她身边响起,“我应该让他们给你看了再给你解药的。对不起,都是我太心急了。把你害成这样,都是我的错。”
他紧紧握搓着她的手,一遍又一遍得跟她说着对不起:“对不起,知忆,都是我害了你。对不起,对不起……”
“你放心,我会像想办法,再等我几日,再等我几日就好。我一定给你弄到解药,我一定会的,你要相信我。”
林知忆侧过身,不再理他,刚转过来,泪水就顺着脸颊滑落。
慕璟铄以为她是生他的气,急得他赶紧解释清楚:“那日,我不是有意不去的。”
说后,他顿了顿,抿嘴,声音颤抖:“我行李都已经收拾好了,可,可突然父王宣见,我不得不去。我知道……你一定恨透了我,是我违了约,我的确应该被你恨。”
他看着床上躺着的女子,那是他日思夜想的人啊,现在就在自己面前,他却没有理由让她睁开眼睛,让她看看他。
也没有资格,不是吗?
“不管你还信不信,那日我心里超级难过,我没有把你当成棋子过,一刻都没有过。我这么说,你信吗?”
久久,他都没有得到回应,自嘲一下,又继续说:“曾经我有想跟你浪尽天涯的,去过那种平凡人的夫妻生活,我也曾幻想过无数次。”
声音,越来越低,后来也只有他自己能够听见。
在林知忆嫁入翎王府的时候,她就托源儿将自己写的信带给他,让他在城外等她。
慕璟铄读了那封长长的告白信后,心里窃喜,一点都没有犹豫,就答应了她。
在约定好的地点,她等了一夜,可他的影子,她一点都没有看到。
她还一直在安慰自己,说他一定是有什么事儿给耽搁了,所以现在出不来。
这再一等,就是等到晌午,她哥哥林南尘带着人来请她回将军府。
林南尘告诉她,他之所以会在哪里出现,完全是慕璟铄写信告诉他的。
还说,是她林知忆一直死纠缠着他不放,让她的父亲和兄长好好管教一下她,让她多读些守妇道的书籍。
母亲说她一个女子家,都要嫁人了,还这么不知羞耻,败坏林家门风。
那一次,她的母亲生平第二次打她,还因此气得当场晕死过去。
他慕璟铄给她的侮辱,她怎能忘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