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吧,别伤着。”
沅齐居然还关心了她一句,看来应该不是来找茬为难她的。
夜青喻这才安心的从房梁上跳了下来,送完闻寂夫人离开的惠涟正好见到这一幕,惊上前拦在了夜青喻跟前,她也知道沅齐会给夜青喻带来麻烦,所以便条件反射的护起了主来。
夜青喻想着沅齐对她的态度还算好,便想着先让惠涟下去,没想到沅齐却提前开口说了难听话:“下去,主子说话没你的事。”
这句话,这个态度,有些激怒夜青喻,她可是从未对惠涟这个态度的,也并未真的觉得她只是一个伺候人的下人而已。
隧替惠涟打抱不平起来:“这里好歹是我的青居阁,惠涟是我天女教的人,不是你们宫里的随便呼来喝去的下人。”
沅齐纵眉头:“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觉得她没必要在这里听而已。”
“我们又不商量什么政事,她为何就听不得?”
夜青喻就是要让惠涟在这,宁愿把沅齐当作外人,沅齐找她什么事,她大概能知道,解释一百次都是一样的解释。
“这回的事,她还真的不能听,事关你的过去。”
“是吗?很重要吗?”
沅齐点了点头:“刚才我不是故意要对她无礼的,真的只是她不能听。”
夜青喻也不再与他计较了,下去便下去吧,于是和惠涟好说好讲的,让她下去了。
殿内没人了,沅齐才抓住她的手激动道:“青喻,你不能再跟在我父王身边了,他已经知道你九鼎天的身份了,一直都在暗地里跟踪红月。”
沅齐带来的这个消息,确实是惠涟不能听的,很令她吃惊,她好不容易才对大王有一点同情和好感了,却在沅齐这里听到这样的消息,她一下陷入了混乱里。
“你怎么知道的?”
“实话跟你说了,我跟踪过我父王,亲眼所见,我父王一年前还打伤过九鼎天的门主。”
刺激到夜青喻的不是沅齐的确信,而是最后那一句,她的师傅就是她的底线,她对大王的一切理解,群聊倾塌下来了。
沅齐这头才说完,她便出了王城,去联系了红月,现在,她要向红月暴露身份了,反正大王也是知道她夜青喻的身份的。
联系红月很容易,很快便见到了红月,红月看着一头白发,戴着面具的她,一眼便认出了她的身份来。
“不知夜教主找我做何?夜教主怎么会想到用这样的方法联系我呢?”
红月像审问犯人似的,显然是没认出她来,她知道红月直脑筋,可没想到她会直到这地步,连慕容若都能轻易认出她,红月却认不出自己。
她也不和红月兜圈子了,直接摘下面具:“我就是夜青喻。”
她摘下面具的一瞬间,红月的眼睛都瞪大了,一年多未见着夜青喻了,所有人都以为她死了,没想到她居然是以另一个身份活着,还变成了这副凄惨样子。
为了再一次确认,红月说出了两人之前的事来判断。
“千金万银凑齐了吗?”
红月这句话一说出来,夜青喻便笑了:“你不是没治好我的病嘛,以后慢慢给,足够你出九鼎天嫁人的。”
红月冲上前一把抱住了夜青喻,这就是她的夜青喻无疑了,她们之间的身份,都是只有彼此知道的,而且那千金万银的故事,也只有她和夜青喻知道。
红月本想询问她白头发的事,抱着她,却发现她少了一只胳膊,她吓了顿松开了手:“你的手……”
她诧异得说不出话来了,夜青喻怎么可能会失去一条手臂还头发都变白了,声音也变了,这是刻意为之的还是受人所伤?
看着红月的表情,她便知道红月想要表达什么,与她道:“手是跳崖前被人砍断的,头发是后来变白的,声音也是后来吃错东西所致。”
红月的眼眶里顿流出了液体来,一种叫心疼的液体。
“谁把你弄成这样的?告诉我,我去给你报仇。”
“我的仇我自己报,今天突然来与你相认的事,你切勿告诉任何人。”
“九鼎天也瞒着吗?”
“对的。”
“那你突然现身是?”红月终于问到正题上来了。
“我们的身份泄露了,大王跟踪了你,所以知道了你我的身份了。”
这对于红月来说,简直就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忽想起:“我这一年里也总是怀疑有人在跟踪我,后来我找人故意引了一下,没想到引出来的是大王和穆剑庭,当时以为只是偶然,后来,细一想,我发现穆剑庭似乎一直出现在我的视线里,有事没事的都来找我,难怪了,原来是发现我们的身份了,这下怎么办?”
听起红月这一说,夜青喻更气了,没想到大王这么阴,究竟还有多少事是她不知道的呢?
“你先远离穆剑庭,躲起来一段时间,我去试试大王的口风,看看他对九鼎天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夜青喻出来这一趟也就只是为了通知红月做好防备,因为她要去同大王摊牌了。
夜青喻再次返回王城时,天色已经很黑了,大王还依然在三政殿处理公务。
大王在她眼里确实是个活得很累的人,可这也不是哄骗她的理由。
她走了进去,大王看到她,淡淡的笑着问道:“这么晚了不睡觉怎么跑来这里了?”
一向猜她猜得很准的大王,现下却开口就猜错了,有些刻意为之,若大王是派人跟踪着红月的,那一定知道她出王城见过红月。
“还记得大王之前同我承诺的给我兵权吗?”
“怎么了?”
“当时跟大王叫唤的条件是九鼎天的拉拢,如今大王已经给了我昌国十三州,所以该我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