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千户侈言陛下……好赖不分!”王体乾无奈又决绝地一字一句复述了顾子轩的话,然后低头看地找蚂蚁去也,对于顾子轩这号花式作死小能手,他已经无力吐糟。
“好一句好赖不分啊,朕的亲军惊扰圣躬竟然反说朕好赖不分!
好,好,好!
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朕不知道这是哪一位圣贤所言,不过话虽简单却蕴含着世间大道。
此事朕的确未曾着有司查验,这一篇暂且揭过了,权且容你的狗头寄在脖子上片刻。
不过你殴打王安一事又作何解释,论品级王安比你大上四级不止,朕没记错的话,你当日殴打礼部郎中赵传志的理由之一,便是赵传志未以上官之礼拜见你!”
万历的一番话既对顾子轩提出了警告,也发出了一个强烈的信号,他仍然愿意给顾子轩一个机会,他依然没有放弃对这个小王八蛋的治疗。
骆思恭若有所思,小家伙的圣豢如此深厚吗,皇城哗变多大的罪名啊,换个寻常千户这么干,这会儿脖子上喷出的血都能做一大锅毛血旺了。
他很庆幸自己对右上所释放的特殊友谊,这是一笔值得放长线钓大鱼的投资……
方从哲面色铁青,还好自己作风稳健没有脑子一热把自己陷进去,皇帝如此偏心的举动愈发坚定了首辅大人除掉顾子轩的决心。
说起这茬,小王公公顿时情绪无比激动,他一骨碌站起身指着顾小子大骂道:“逆贼人人得而诛之啊,陛下千万不可让这个贼子迷惑了!
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竟然在右上所悬挂大逆不道的横幅,国朝御极江山定鼎中原以来,还从来没有滋生如此猖狂无忌丧心病狂的贼子!
此贼不除,大明将永无宁日,国朝纲纪必将荡然无存,陛下,奴婢斗胆请诛此僚!”
谁说扣帽子是文官专利,小王公公也深得真传嘛,万历恶劣的心情总算有了一丝安慰,这群蠢货总算学得了文官的三成本事,还不算蠢到家了。
不过这些都是废话,万历对顾子轩的斤两还是有所了解的,他才到右上所多少时日啊,你要让他做些啥天怒人怨的事也没时间呢。
皇帝面罩寒霜道:“一个小小千户竟能事关江山社稷,王安呐,御史有风闻奏事之权,你虽身为司礼监秉笔、东厂提督,行事奏对还得以真凭实据说话。
顾子轩如何就祸乱朝廷搅乱社稷了,如果没有真凭实据,攀诬同僚构陷手足之罪朕不知其该当何罪,不过想必王大伴会很有分寸的!”
王安顿时蛋疼了,他虽然没有蛋却并不影响胯下一阵透心凉,我的主子啊这也太偏心眼儿了吧,方才还喊打喊杀要为我做主,这会儿一看奴婢搞大了阵势要玩儿命,立即调转枪头重重补上一刀,合着咱们家奴便是后娘养的吗。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小王公公眼眶顿时红了,咬牙切齿道:“陛下,圣躬当面奴婢便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风闻弹劾呐。
奴婢之所以请诛此僚,那是因为此僚合该人人得而诛之!
陛下可知今日右上所堂而皇之悬挂的横幅所书何事么?”
万历不耐烦道:“敢在朕面前卖关子,王安,最近脖子痒了是也不是?”
王安一缩脖子五体投地大拜道:“启奏陛下,奴婢添掌东缉事厂,提督刑名、监察不法、布控锦衣卫,奴婢陈奏锦衣亲军千户顾子轩者,其在右上所悬挂横幅,上书‘革命无罪,造反有理!’八个大字!
此僚其行凶恶反意昭彰,不杀不足以平万民之愤,奴婢恳请陛下立即将此僚投入诏狱,同时封锁镇远侯府,一并锁拿镇远侯府上下满门!”
此言一出如同平地惊雷,炸得所有人头晕脑眩不知所以,万历险些一个趔趄摔倒,何以至此,何以至此啊!
朕以国士待你,你以寇仇报君父,朕……这双眼眼睛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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