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宗定了定神,正想说些什么,却被张柔甲一句话,打断了。
“原来是林霖。”
焦宗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下意识的晃了晃脑袋。
张柔甲不屑的扫了他一眼,摆了摆手道:“好了,你可以走了,回头我再收拾你,林霖是谁?”
焦宗叹了口气,如释重负,连忙让开了道路。
甄武看到这一幕,也是惊叹不已。
林霖自知无法置身事外,便上前一步,他看着张柔甲旁边的孙迪,心中百味复杂。
“真的要这样吗?”
孙悌顿时泪流满面,别过头去,不敢和林霖对视。
她的个子比起张柔甲要矮上一个头,但从侧面来看,却是张柔甲的两倍,这样的身材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就算是甄武,也只是觉得她长得很丑,却没有半点怜悯。
在爱情的世界里,长得丑,长得穷,才是最大的罪过。
张柔甲却是不为所动,右手一挥,那柄长枪就已经刺向了林霖的咽喉。
“我只想问你,你和孙悌姐,到底有没有未来?!”
孙悌闻言,止住了哭声,看向林霖的目光,充满了希冀。
但林霖却没有丝毫的畏惧,他就像一个为爱而死的战士,只是微微摇头。
斩钉截铁,一本正经。
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我和唐氏是真心相爱的,我不会让唐氏失望,这一点,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孙悌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双腿一软,险些摔倒在地,张柔甲勃然大怒,喝道:“你们两个,还真是相爱。”
说着,他一挥手,长枪就击中了林霖,打得林霖倒退了几步。
林霖痛苦的捂住了自己的伤口,满头大汗。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张柔甲身上。
张柔甲还想继续动手,却被孙悌一把拉住,孙悌对她连连摇头,张柔甲无可奈何,只得收手,但目光却始终冰冷的盯着林霖,一言不发。
“你知道孙悌姐怀孕了吗?!”张柔甲对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恨之入骨。
这一幕,让所有人都是一愣,目光忍不住落在了林霖身上。
林霖看到安林等人那怪异的目光,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一开始我也不知道,后来我和安林离婚了,才知道这件事。”或许是因为张柔甲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自己抛弃妻子和孩子的事情说了出来,林霖的脸色从一开始的难看,变成了一副歇里斯底的模样。
“不过,我并不后悔,这些年来,我经历了什么,别人不清楚,孙悌又怎么会不清楚呢?你掌管着家里的银子,我却要处处巴结你,就算是和同学喝酒,也要苦苦哀求,这世界上,哪有我这么谨慎的人?”
“但是,唐氏不一样,有了唐氏,我就像是脱胎换骨了一样,她比你温柔,比你善良,比你懂事,抛开我的容颜不谈,就冲着这一点,我就一定要嫁给唐氏,永远不会分开,永远不会有任何的后悔,你不是很爱钱吗?我一分都不要,唐氏也不会计较,不管多穷,就算是在这穷乡僻壤过一辈子,我和唐氏也会觉得很幸福,很幸福。”
林霖似乎憋了很久,在张柔甲的一巴掌下,终于释放了出来,肆无忌惮的说出了自己的心声,只是这话听在孙悌耳中,实在是太残酷了。
孙悌一把抓住了张柔甲,就要离开。
张柔甲从孙悌的手中挣脱出来,大步往前走去,吓得周围的学子连连后退,直到来到林霖面前,她才冷冷的说道。
“好一位正直的读书人,你说这话的时候,可曾想过,你跟孙悌姐是怎么山盟海誓的?你可曾想过,你那时候还是个穷困潦倒的读书人,却苦苦哀求我孙悌姐?现在你却被感情蒙蔽了双眼,可这几年,若非我孙悌姐在为家族操持,你又怎么会潜心读书?有没有你几次考试的银子?”
张柔甲狠狠的瞪了林霖一眼,“不管你怎么说,不管你在读书人中的口碑有多好,今天我都要拆穿你,说白了,你就是一个朝三暮四,忘恩负义的人,你对唐氏忠心耿耿,对唐氏忠心耿耿,可在没有唐氏的时候,你怎么就跟一具尸体一样?”
张柔甲举起长枪,说道:“让唐氏的人过来,我倒是要看看,她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让你这样的男人都视若珍宝。”
林霖不愿意将唐氏拖下水,所以,他选择了沉默。
张柔甲对着侍卫挥了挥手,侍卫们马尾一甩,就往屋子里跑,林霖等人想要拦住侍卫,可侍卫们根本挡不住侍卫,很快就将侍卫们挤到了一边。
然而,令人意外的一幕发生了。
侍卫们将屋子里里外外都看了一遍,里面空无一人。
甄武这才想起来,自从唐氏离开之后,唐氏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事情似乎变得有些复杂了。
就在这时,一名士兵从外面走了进来,他走到张柔甲跟前,拱手道:“夫人,房间里没有人,不过这似乎是一封告别信。”
张柔甲好奇的接过,拆开看了一遍,她眉头一皱,看向孙悌:“孙悌姐,唐英,你认识么?”
孙悌沉吟片刻,露出一丝诧异之色:“我父亲曾经有过一个小妾,似乎叫汤英。”
张柔甲将一封信交给孙悌,有些不敢置信地说道:“你看看,唐氏可是唐英独出的女儿,他们这是在针对你啊。”
孙悌接过来一看,顿时心神巨震,当初她听人说起自己娘亲排挤外室之事,她也只是隐隐的听说了一些,却没有料到,那个外室女,会对自己怀恨在心,甚至不顾一切的想要拆散自己的亲事。
这是何等的女人。
孙悌感觉到了一丝恐惧。
但是,孙悌看着林霖的时候,却是为林霖感到惋惜。
林霖等人似乎明白了什么,张柔甲看着林霖,忽然笑了起来,“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男人都喜欢逛妓院,现在看来,都是些虚伪的妓女,让人觉得好笑。”
“这是怎么回事?”林霖诧异道。
“你自己看吧。”张柔甲接过孙悌递来的信件,丢给林霖。
林霖迅速的看了一遍,然后浑身一颤,想到自己和唐氏的关系,他几乎要抓狂了:“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张柔甲看到这一幕,却没有丝毫的怜悯,他只是认为,林霖是活该。
不过,她也不想在林霖身上浪费时间,目光落在了那些读书人身上。
“那么,我们来谈谈,到底是何人在城内散播谣言?”
那些读书人已经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一头雾水,此刻见张柔甲要与他们算账,顿时急了,他们知道张柔甲与孙悌不同,张柔甲不但凶悍,而且身手了得,在他们眼里,张柔甲就是一只母老虎。
焦宗大展拳脚的时候到了。
他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小姐,我们没有散布谣言,但我们可以帮你澄清。”
甄武一听这话,顿时捂着脸。
这个时候,多说无益。就连林霖,都败在了她的手里。
而且,以张柔甲的行事风格来看,他可不是一个会被人威胁的人。
正如甄武预料的那样,张柔甲冷着脸说道:“我不需要你的帮助,你是想让我把你打趴下,还是想让我把你打趴下?”
“啊?”焦长大吃一惊。
这和他们商量好的完全不一样,张柔甲根本就不按常理出牌。
顿时,这些读书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甄武的身上。
甄武眉头一挑,暗骂一声,知道自己再迟疑下去,就会暴露,当即大喝一声:“小满,你带着马匹,冲进去。”
甄武一边说着,一边纵身一跃,整个人已经跃出了三四米远,跳入了棚子里,人在半空中,他拔出了插在双腿上的匕首,一个翻滚,将一匹马的缰绳斩断,然后一把抓住了它的脑袋,纵身一跃,跳上了马背,大吼一声,一马当先,朝着大门的方向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