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胜堡,魏良臣在为去不去沈阳头疼时,黑扯木,奴尔哈赤亲率数千骑兵大军压境,使得城中的舒尔哈齐不淡定了。
舒尔哈齐没想到大哥奴尔哈赤来的这么快,他也不是没有眼线在建州,知道大哥正领着人马在抚顺关挟关“讨款”,一时半会回不去黑图阿拉。
而挟关讨款这件事背后,便是奴尔哈赤和李成梁达成了共识,如此才使得李成梁违背先前诺言,抛弃他黑扯木转而继续扶持奴尔哈赤。
札萨克图已经出发几天了,现在估计已经到了广宁一带,用不了几天就能过宁锦,入关进京。
舒尔哈齐相信明朝一定会重视自己的状纸,所以用不了一个月,该头疼的就是他大哥奴尔哈赤和李成梁,而不是他了。
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奴尔哈赤突然就率兵杀上了黑扯木。速度之快,让他连动员族人防守的时间都没有。
不过,奴尔哈赤并没有立即攻城,而是传话进城,要舒尔哈齐出城相见。
舒尔哈齐肯定是不敢出城的,但又不能就这样窝在城中,他想到了拖。于是他叫来长子阿尔通阿,对他说道:“你大伯兵强马壮,我城中能战之丁不及他十分之一,今敌强我弱,唯今之计倒也不能与他硬拼。我思来想去,也只有叫你代我出城见你大伯,看他究竟想做什么了。”
阿尔通阿没有因此感到害怕,而是担心道:“阿玛,我去就能有用?”
“你尽管放心去,你大伯和我的恩怨是父辈的事,归咎不到你们身上。”舒尔哈齐以为长子是畏惧出城。
“阿玛,我不是担心这个。”阿尔通阿摇了摇头,“大伯带兵前来,难道阿玛以为这件事能善了?”
舒尔哈齐叹了口气,道:“我当然知道你大伯此来没安好心,不过该低头时就低头,眼下我们不能和你大伯硬拼札萨克图已经入边去了,只要朝廷接了状子,你大伯便长久不了。黑扯木之围,不解而解。”
“万一大伯定要攻城呢?”
“阿尔通阿,你要记住,做大事者,首先须要沉得住性子,万不能急燥。你大伯兵马是强,手下也多,可在我眼里,何和理、额亦都、费扬古他们不过都是匹夫之勇,没有什么可怕的。禇英、代善还有莽古尔泰血气方刚,历练还不够,撑不住场面。所以别看你大伯现在威风,”舒尔哈齐顿了顿,很有信心的又说道,“但只要朝廷大军一动,你大伯除了请罪,别无它途。”
阿尔通阿点头道:“那我见了大伯怎么说?”
“就说都是我的错,只要他肯放过我黑扯木,我愿意去黑图阿拉向他赔罪。”说这话时,舒尔哈齐的表情十分的不自然。
阿尔通阿犹豫道:“这样能行?”
“有什么不能行?我从开始到现在,可曾公然号召族人反过你大伯?”
“这倒是没有。”
“人要脸,树要皮,我都被赶到黑扯木来了,建州上下那么多眼睛看着,你大伯难不成真要对我赶尽杀绝不成。他就不怕寒了族人的心!...建州能有今日,有我舒尔哈齐一半功劳!...你只管放心去,你二叔穆尔哈齐也未必愿意你大伯对我下毒手。”
阿尔通阿听后并不再言语,应声就要带人出城。舒尔哈齐却又吩咐他:“带上你二弟阿敏,他和代善等人关系好,关键时候说不定有用。”说完,眉头皱了皱,颇是不快道:“阿敏这几日怎么回事,跑哪去了,怎么不见人影的?”
“二弟性子贪玩,说不得又去猎虎了,我马上叫人去找他。”札萨克图没有多想,只道阿敏在城外未归。
“快去吧。”舒尔哈齐摆了摆手,“你大伯若问及我,就说我连日钦酒,头疼难受,见不得人。”
“儿子知道了。”
札萨克图出去后便叫人去问阿敏在哪里,可左右都说不知。他见时辰不早,害怕大伯发兵攻城,便匆匆带了随从往城外建州军营赶去。
到了军营外,没等阿尔通阿说明来意,就被闻讯过来的莽古尔泰叫人擒下了。
莽古尔泰是奴尔哈赤五子,十三岁时就跟奴尔哈赤征战,英勇善战,曾率军连克乌拉六城,是奴尔哈赤诸子中除禇英和代善以外的第三人。眼下虽没得封贝勒,可已经被建州不少人私下称为三贝爷了。
阿尔通阿小时候和莽古尔泰交情最好,两人经常一起玩耍,所以莽古尔泰不问清红皂白就将自己擒下,让阿尔通阿十分气愤,大声质问对方为何抓自己。
“为何抓你?”二十二岁的莽古尔泰冷笑一声,“你们父子的阴谋诡计我阿玛早就知道了,你以为札萨克图那小子真能去得了北京吗!”
此言一出,阿尔通阿大吃一惊,不等他开口辩解,莽古尔泰就叫人将他押到中军大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