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输樗瞧连横谦谦有礼,似乎是个有教养的孩子,平添了几分好感,和和气气道:“哎呀,我在那吃好睡好,有什么对不住的嘛,找到那个鬼丫头再回来多好,我一把年纪了,身子骨一碰就散,还拉着我到处跑,现在的孩子也太不懂体恤老人家了。”
连横附和老人家的小心思:“我瞧您健步如飞,倒比燕二走得还轻快,哪能张口就说自个老呢,让那些走不动路的后生如何自处?”
公输樗听到连横这话,越发喜欢他,好久没碰见如此讨人欢心的后生了,笑呵呵倚老卖老道:“现在的年轻人,太心急,你说前面姓庭的小子,有什么好急的嘛,年轻人就该踏踏实实的,凡事看开些,天底下哪有一蹴而就的事?人世间的酸甜苦辣,须得慢慢体会,走得快了,就尝不出滋味来了,不过姓庭的小子还算好的,还有的年轻人,像燕二那样的,是万万不可的!”
“老头儿!我可听见了!我这样咋了?你对我有什么不满大可说出来,做什么说一句藏三句的!”燕二不服。
公输樗和燕二又吵起来,连横赶忙快走几步追上司辰并肩走。
正午时分,几人到达王陵。
司辰举目望去,环视一轮,认为与他上回来时所见并无任何不同之处。
“这地方,有点意思。”公输樗叉腰。
“这么大把年纪,见识倒挺短浅呀,一座王陵而已,能有什么意思!”燕二嗤笑道。
公输樗的神情显得极为严肃,幽幽问道:“你们看见了什么?”
燕二像看神经病一样看向公输樗。
“你们听见了什么?”公输樗神神叨叨道。
燕二被公输樗的样子糊弄住了,张大耳朵仔细听,听到了公输樗嚼馅饼的吧唧嘴声音。
庭司辰道:“此地寸草不生,飞鸟不落,东南风吹不过。”
“嗯!夯土固封,所以不长草,气流逆转,飞鸟进不去。”公输樗点点头道,“有阵法,北斗阴阳图,我们现在看见的是阳面,还有一阴面,看不见。”
“你有法子看见阴面?”燕二问道。
公输樗像看傻瓜一样看向燕二,语重心长道:“当然有!很多事物都不像你表面看起来的那样,但只要你换个角度,虚心好学,就能看见完全不一样的。”
燕二提起一口气,正欲还嘴。
司辰抢先道:“怎么才能看得见?”
“跟我来。”公输樗把三个字说得豪情万丈,大有壮士一去兮不复还之慷慨。
燕二跟在公输樗身后嘀咕:“不就走几步路嘛,搞得跟要命似的。”
司辰走在最后,一回头,发现经过方才那座陵墓之前,阴影在三线,回头看时,阴影退居二线。渐渐的,空气中传来一阵熟悉的气味,是丝麻毒草汁液的毒气,无叶常用这种毒草汁养蛊。
几人绕来绕去,绕了一个时辰,公输樗终于停下脚步,回头一看,迎面一块墓碑,他扒开芒草,在墓碑旁的墓道边蹲下,朝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