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瑞清叹气,走了过去。赵向零扯着他坐下,挥挥手,示意众人退出去。
青歌将折子摆到赵向零手边,同着青瓷二人退出二重帘外,并未走远,其他宫女则退出室外,合上房门。
“瑞清,暗害我的人你可有头绪了?”赵向零压低了声音。
她的想法实在跳跃得太快,李瑞清定了定,才道:“陛下,您可有发现?”
如果不是赵向零想起了什么,为何她要这样问自己。
果然,赵向零道:“我细细想来,应当是在你入宫后不久中的毒。”
这话,意义就多了。
在自己入宫后中毒,莫非是在说这件事同自己脱不开干系?李瑞清神色不变:“陛下怀疑臣?”
赵向零观察着他的表情,正了正身子:“对,朕怀疑你。”
她没有漏掉自己说出这句话时李瑞清眼底的一黯。不是紧张,也不是害怕,倒是类似于失望,同难受。
赵向零记得小时候爹爹曾经告诉过她的话:这个世上,只要是人,在一霎时的表情变化绝不会骗人,不管他有多么稳重,也不管他训练了多久。之所以不能都看出来,只是每个人捕捉表情的能力不同,每一个人维持表情的长短也不一样。
“陛下若真怀疑臣,就从臣先查起。”李瑞清面无表情,如果不是赵向零特别注意,还真从这张脸上看不出什么东西。
他总是掩饰得很好。
“不,瑞清,我信你。”赵向零忽然道。
那一霎,李瑞清稍抬头,眼中流露出的一丝喜悦也没能逃过赵向零的眼睛。
她想,她可以确定,可以再信他一回。
这些日子,她一直以来的试探都毫无作用,要么是李瑞清掩藏的太好,要么是事情另有真相。而赵向零觉得,自己应当相信一回自己的感觉。
“陛下?”李瑞清似也有觉察,仍旧不确定的问了一声。
赵向零心中的石头落了地:“我信你,这次我想了很多,我......终归还是相信你的。”
至于那封信。赵向零收紧手。她总会查出个水落石出。
良久,李瑞清都没有说话。虽只有短短几日,但他同赵向零的交锋已经走过几轮。
先是设计套他入宫,接着毒酒以试探,又是玄音之事,再到后来的赌场以命相搏。
李瑞清知道,他二人谁也不会真的伤了谁的命,倒并非是出于情,而是这里头的利害关系非以死就能洗清。
就算自己尽力救下赵向零,也并不能说明就没有害她之心。她稳坐皇位五年,该稳固下来的政权半点不曾松过,虽说她平日玩闹,但也只是在背地,从不会摆到明面。
若自己有心篡位,这件事远远不够洗清自己的嫌疑。
如果不是这件事,那么就只能是......
“她是不是同你说了什么?”李瑞清的第一个怀疑对象,就是夏溶月。
他那个口无遮拦的娘,从来都是他人生中四面八方透风的墙!
赵向零看着他,不知为何,竟有些想要笑。这样想,她便笑了出来:“她能同我说什么?”
眨眨眼,赵向零侧头看着李瑞清:“莫非有什么事我不该知道?”
“这......”李瑞清艰难道,“不管她说什么,你都不要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