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勒坦当众冷嘲热讽一顿,李瑞清倒也不生气,甚至连脸上浅淡的笑意也没有变过。他笑:“芸芸众生平凡者一员罢了,我没什么本事,不过将令弟从热的变成凉的,倒也不是不可以。”
赤裸裸的威胁。
勒坦性子直却并不傻,李瑞清在说什么他不是不清楚,只是这样一个人,怎么可以当众威胁他!
“你不用吓唬我,我......”
勒坦刚想说他没有这样大的权利,就见李瑞清抬手,殿上立刻有人退后半步,俨然是要去压人的模样。
勒坦身后,那个被赵向零认出来是女子的侍从稍倾身在勒坦耳边嘀咕了两句,听得勒坦面色大变,忙叫住:“且慢!”
李瑞清颔首,殿上再度平静。
“原来,你就是左相李澈。”勒坦拱手,朝他行了一礼。
李瑞清同拱手相还:“正是在下。”
“素闻左相风姿,正是百闻不如一见。”勒坦笑道,仿佛刚才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李瑞清仍旧保持原先的笑容:“大汗一言,倒是让我对‘风姿’二字有了新的见解。”
勒坦笑容逐渐僵硬。南国人真是太无耻了,他不过就是说了两句,有必要这样紧追着不放?
新见解?能有什么新见解?姿色的见解么?
“左相说笑了。”勒坦笑道,“我此番前来只是为接回家弟,明日若左相有空,我定登门拜访。”
这等态度同方才他表现出来的性情截然相反,甚至他对赵向零都没有这般的好说话。
在所有人都云里雾里不清楚为何如此时,李瑞清笑道:“没空。”
勒坦面色一僵,又笑:“那就后日。”
“大汗您来此处,身为左相我有诸多要务要处置。”李瑞清道。言下之意,不管哪一日都没有时间。
勒坦咬牙,转头又对赵向零道:“南国皇帝,你的臣子就这样的不好说话?都说你们南国好客,如今看来不过如此。”
赵向零缓和一口气,如今觉得好了许多,遂缓缓道:“李相素来温和,若不是勒坦汗三番两次讽刺李爱卿......”
她摇摇头,欲言又止。抓紧自己小腹,赵向零仍旧保持面色不变。
勒坦叹:“也罢,是我失礼在前,因得一张脸误伤左相,实属不该。”
倒退一步,勒坦又道:“既然如此,改日再访,告辞。”
大约他将南国的朝堂当成了自己的营帐,想来就来想走便走。如此虽于情理不合,但赵向零也没有心思去叫住他。
她腹中剧痛,绝不是因月事。虽说她前些日子贪了几口酒,可也不至于如此。
给李瑞清使了个脸色,赵向零起身,青瓷报众臣可退,大臣便如潮水般退去。
赵向零转身朝堂后走,未行两步便扶住青瓷,面色刹那间白如纸,冷汗也大滴落下。
“青瓷......”
不待她将话说完,一只手托起她,将她打横抱在怀中,也不顾宫人并未散去,责备道:“怎么这般逞能?”
抬眸,瞧见李瑞清面色也极差,赵向零笑道:“总不能留你应付,不然总有人觉得你谋害了朕。”
如今左相乃国师的消息朝堂上大抵无人不知,要是赵向零在这样重大的场合里也不曾出席,只留李瑞清一人主持大局,怕是他们就要想出陛下被囚禁于宫中,左相一人独揽大权的狗血剧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