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她呼吸匀称,李瑞清低头,唇边噙一个淡淡的笑,低头执笔,继续往下写。
明珠的光柔和且均匀,就像月色洒在屋中。
赵向零这一觉睡得很踏实,一直到李瑞清稍斜身子才醒。
想到宫中积压的事情,赵向零没有再拖下去,而是自己出了左相府,回到了皇宫。
宫中已经有人在等着她。
陈家,陈北词。
他一袭紫衣立在栖凤宫宫门口,上上下下将赵向零打量了数遍,才开口拜道:“臣陈晴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瞧着他眼底里头的气氛,赵向零轻咳两声,抬手道:“不必多礼。”
陈北词便站了起来。
“陛下,臣妹为何在喝药?”开门见山,半点也不敷衍。
赵向零心虚:“这个......你问过子涵没有?”
提到陈子涵,陈北词眸中闪过一丝温柔,又迅速冷淡:“陛下,您觉得她会告诉我?”
赵向零哪里不知他后头的那抹冷淡是针对自己的?可惜她错在前头,只得好声:“还是等她来,让她亲自告诉你。”
“不用告诉我了。”陈北词哼道,“我已经知道了。那药分明是治内伤用的,不用问,保准是她在你这里受了伤!”
“哥哥!”陈子涵闻声快步走出来,左右四顾,发现周围的都是心腹宫女,才唤了一声出来,“我同你说过,不许你多此事!”
“这是我多事?”陈北词不悦,“一个好好的你送进来,被当成男人使唤就算了,还要受伤?这真是岂有此理!”
陈子涵先朝赵向零见礼,才拖着陈北词往殿里走:“哥哥,你在这里若是被人发现了,我们可怎么收场?”
“怎么收场?”陈北词道,“你一个快要出嫁的姑娘,参合进这些事做什么?要我说,你就别管这些事!”
赵向零慢慢跟在他二人身后,倒也没有拘君臣之礼。横竖她小时候同这几人混在一处,倒也这样习惯了。
走进屋中,陈子涵关上门,请赵向零坐下,又扯着陈北词坐下,立在他跟前道:“哥哥,你答应我不会进宫来坏我的事!”
陈北词瞧着她脸色,扭头负气:“那是建立在你安全的基础上,你瞧瞧你的气色,叫我怎么放心?”
赵向零默默坐在一旁:“这是个意外,下回绝不会发生。”
“下回?”陈北词失声,“还能有下回?”
说完,陈北词发觉自己失态,压低声音道:“陛下,我就这样一个捧在手心里头的妹子,若是她有什么闪失,我会疯。”
赵向零忙点头。陈北词的这些话反驳不得。要是反驳了,他能用整整一天的时间来证明,他会发疯。
“原本她来宫中当那什么劳什子韩兹,我就不同意。”陈北词道,“只是她执意这样,我也拿她没有办法。”
“但是如今她受伤了,性质就不同了。”陈北词继续道,“子涵在家中从来没有受过半点委屈,就连针扎着手我也觉得......”
“哥哥!”陈子涵打断他的话,半嗔怒道。
陈北词拦住她:“让我说完。陛下,臣知道您是皇上,本不该和您说这些,但您是子涵小时的玩伴,臣就唐突些,还请陛下谅解。”
赵向零笑:“可以体谅,朕可以体谅。”
陈北词道:“我建议您可以让左相回宫,他为人靠谱,子涵有他保护,我很是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