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伊梦尘冷笑,“若你想让他再死一次,大胆追问这个问题。”
赵向零瞧着她形容严肃,不似作伪。
可是她想不明白,为何她问这个问题,都会触及到他们的底线。
或者说,在她眼中,他们根本就不该共存,不该在一起!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现在就离开,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清楚,是么?”赵向零红着眼道。
“是。”伊梦尘没有留半点余地,甚至没有对赵向零的话做出任何委婉的回答,“你问问你哥哥,你该不该留在此处。”
赵向零转头,看向赵向晚。
赵向晚摇头:“向零,你身为天子,身上阳气太盛,上回这小子偷跑出去见你一面,差点魂飞魄散。”
赵向晚所指的上回,赵向零知道是什么。就是她大婚的那夜,李瑞清附在暴君身上的那回。
原来,她付出的代价竟如此大么?
赵向零沉默。
半晌,她才道:“所以事情的根源,说到底还是因为我是天子,是么?”
不待伊梦尘回答,赵向零转头,不再看向他们:“朕知晓,朕离开便是。”
一个背影,道不尽无数寂寥,赵向晚在后头看着,觉得满心不是滋味。
他扯了扯伊梦尘袖口:“就再帮他们一回。”
“你上回也这样说。”伊梦尘叹,手中结印却已经开始结成。
阴阳八卦图,五行流转于其间,繁复纹饰,隐约有梵语遥遥传出。
“只有半盏茶的功夫。”伊梦尘道,“我撑不了太久,我同向晚回避,你们有什么想说的,长话短说罢。”
说完,空气中一道灰色隐隐流动,传来一阵破碎之声,伊梦尘和赵向晚便凭空消失,没了踪迹。
赵向零缓缓转头,早已泪流满面。
李瑞清立在原地,却在转瞬间出现在地牢口。刚想探出收去,空中一道梵文一亮,将他手拂开,挡住了他的动作。
赵向零走下台阶,瞧见立在她和李瑞清之间的,是一道由无数道金黄色符文联结成的墙面。
若不动手触碰,那符文就是透明的。可若伸手,手就会立刻被弹开,不得与之接触。
弹开的力道并不大,痛的也不是手,而是心。
赵向零上下将整个开口都摸过一遍,发现没有一丝缝隙能让她哪怕伸过去一根手指。
她哽咽:“瑞清。”
李瑞清应道:“我在。”
伸手,赵向零将手搭在符文屏障之上,望着李瑞清,良久没有说话。
而李瑞清同样没有开口,他将手抬起,搁在另一边与赵向零手对应的位置上,似乎遥遥握住了她的手。
赵向零反握,似乎扣住他的手,倾身俯在屏障之上:“瑞清,我很好。”
李瑞清上前,尽可能贴在屏障上:“我也很好。”
以内力相抗衡,赵向零忍着屏障上施加给她的外力,执意覆在屏障之上,似乎这样,就能距离李瑞清更近一些。
李瑞清亦如此。他黑袍衣尾隐隐开始变得有些透明,却仍旧掩着,不让赵向零瞧见。
他笑道:“我听闻,我们有了一个孩子。”
“嗯。”赵向零低声,“瑞清,你有想好她的名字么?”
李瑞清噙着温润笑意:“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