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个是字还未说完，对方已经快步走向衣柜，然后从柜子里甩出来一件睡袍，扔在杨安心的脸上，愤怒地说：“给我洗干净！一点味道也不许留！”说完便大步走向窗边，一把推开了窗子，好像要将杨安心带来的香气都吹散出去。

他真的讨厌女人身上有香水的味道。

杨安心抱着睡袍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她真的被程子夜厌恶的表情伤害到了。她从小也是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千金小姐，如果不是家里惨生变故，她也不至于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沦落到要用她清白的身体来做交易，连喷点香水也被人嫌弃厌恶成这样，好像她会带来什么瘟疫一般。

如果是以前，她若是被人如此羞辱，她一定想也不想，一耳光招呼上去了。可是，现在……她还有求于他……

她拼命地在心底安抚自己已经残缺不全的自尊，鼓着勇气给自己打气。杨安心，坚持下去，过了这一晚，就有钱给爸爸做手术了……

她终于挪动了下步子，抱着程子夜扔给她的睡袍，一步步走向浴室。

直到杨安心洗完澡出来，程子夜还站在窗户边上。冬天的风，寒冷刺骨，他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衬衣，一直站在那里，好像感觉不到冷似的。

杨安心换好了睡袍，在离程子夜三米远的身后，局促不安地站着，双手不安地搅动在一起。

程子夜知道她出来了，他缓缓转过身来，看了杨安心一眼，然后便指了指床，面无表情地说：“到床上等着。”

大抵肉体和金钱的交易都是这样直接而冷漠吧。直接得好像要把人的尊严从心底掏出来踩在脚下狠狠践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