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姑父封友才见余根生不高兴了,立马站起身来赔礼说:“大舅兄,你别生气,你自己姐姐什么性子你也知道,大家都是一家人,原也没有恶意。”
余梅花见丈夫这么说,也后知后觉,察觉现在站在她眼前的这个余根生与往日那个死不开口硬石块儿弟弟不一样了,她不过才说了几句,他便生气要赶自己走了。
这怎么了得?
余梅花心里到底多少知道余根生不爱听这些,但是她自罗氏去后,就没将自己这个不受爹娘喜欢的大弟弟放在心里了。
在她看来,若不是余根生还有几分本事,爹娘怎会一直忍耐他的三个赔钱货女儿?
所以,这些年来,余梅花为了讨好老贺氏,没少在余根生面前以大姐的身份说教,也越发没将余根生放在眼里了。
在她心里,自己这个大弟弟,实在太过木讷了,不如二弟机灵会讨爹娘的欢心,只不过会打猎,拿命去换钱而已。打猎这般危险,若是他有个好歹了,以后他大房的几个孩子,不都得仰仗着二弟树生吗?
所以余梅花与余菊花都习惯了对余根生为了几个孩子委曲求全的样子,也习惯对着余根生一家颐指气使的日子,余根生突然一下硬气起来,倒叫她们很不适应,一脸的不可置信。
“根生!我可是你姐姐!怎么和大姐说话呢!”余梅花尖声朝余根生喊到。
可余根生依旧面不改色,一脸的厌烦。
这些年,余根生打猎多多少少受过些伤,也有好几次都是十分惊险的,只不过福大命大,都不是什么致命伤。
最开始,余根生为了让家里知道他打猎得钱不易,还会将自己受伤的事情与老贺氏几个说,就是希望老贺氏对自己有些怜悯心,也能多体谅他几分。
哪知这个事情说多几次,他们竟觉得打猎十分危险,甚至在家里公然说什么“说不得下一次你就死在山里了”这样的话来。
因为这个,老贺氏越发的过分,甚至不叫他身上留钱,就怕他给几个孩子偷偷留点什么,即便这个钱,是他辛苦得来的。
日子久了,余根生也就心冷了,也不再与家里说他在外头的事情了。且不管老贺氏还是余梅花余菊花来说是什么,只要不太过分的,他就都装听不见,不答话也不反驳,尽量不去激发这些没必要的矛盾,省得因为他倒叫几个孩子受罪。
最主要还是那时候的余根生太顾念亲情,觉得到底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便凡是能忍则忍了。
但是有一日,余根生突然发现自己的两个大女儿都变得唯唯诺诺小家子气起来,小女儿也整日里不爱说话,三个人完全变了性子。
那时他开始留意几个孩子的生活,也发现自己的母亲与兄弟,平日里竟将自己的孩子当奴仆一般使唤,轻则甩脸子,重则打骂,总之丝毫不顾自己在外头辛苦挣钱的苦劳。
真正叫余根生死心,开始想着带几个孩子摆脱那样的日子的,就是余梅花与余菊花去年过年来拜年时对余金花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