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没见识过这种事情的余鱼,哪里会知道白家内里还有这么多门道?一下子余鱼心中就对忍冬充满了愧疚,昨晚若是她稍微留心一下外头的动静,也不至于叫一个十来岁的小丫头挨一晚上的秋风。
是以余鱼当即便安排忍冬住到她隔壁的耳房了。
一边聊天一边吃早饭,余鱼去上课就没有昨日那么早了。
她到的时候,文思堂的院子里已经站了好些书童了。
余鱼自然没有书童的,但是她有小白。
忍冬是想帮她拿书箱,却被小白生气的拦住了,不让别人强走它“书童”的位置。
余鱼虽同情忍冬,但到底还是更信任小白,所以“书童”一职还是由小白担任。
大家才一坐定,陈先生便开始向众人提问了。
问的是昨日教过的“敲断玉钗红烛冷,计程应说到常山。”一句作何解。
陈先生问问题,可下边的学生却都默不作声,所以先生只好点人回答。许是觉得余鱼面生,便头一个点了余鱼。
这诗句是郑会的《题邸间壁》,余鱼对昨日上课的内容可是记忆犹新,这样简单的问题自然难不倒她。
她学着陈先生摇头晃脑的,先将全诗背诵了一遍,之后再将每一句按照昨日陈先生所教复述了一下。
才说完,陈先生却像看见了惊世之才一般,惊喜的盯着她看了好久,末了抚掌连声道好,“看来这回学里竟来了个女神童,好好好!”
不止陈先生惊讶,其他十四人几乎也都震惊的看着余鱼。
余鱼也很惊讶,她没做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啊?大家这么惊讶做什么?在众人讶异的目光下,她只好暗暗告诫自己,应该表现得更像一个六岁的孩子才是!
因这次余鱼答得十分好,之后一上午的课程中,陈先生便十分爱点余鱼答话,余鱼有意藏拙,有些问题会认真回答,有些则假作不懂,尽量不表现得太超常,只正好展现一副“比寻常孩子稍微聪慧一点点”的水平。
一上午的时间,就在余鱼努力的忍耐中过去了。
下午余鱼还是去几得楼上齐大夫的课。
来上课的还是只有昨日的那三个人。
许是已经有昨日加今天一上午的相处时间了,下午上课的时候,一个叫白若辰的小萝卜头在齐大夫上课之前,跑来和余鱼说话了。
“我叫白若辰,是郦州来的。这是我叔祖家,你、你是哪里来的啊?你是我叔祖的亲戚吗?”小萝卜丁似乎很是好奇,但是又似乎有些怯生生的,问话的时候像是憋着一口气在喉咙眼似的,几句简单的话说得磕磕绊绊。
余鱼觉得这人和村里的余直、铁蛋应该差不多大,但是看起来却没有余直胆子一半大,君不见余直铁蛋几个小子,在村里各处怎么疯玩,追鸡撵狗,哪里见过他们有这样胆怯的时候呢?
“我不是白家的亲戚,我家里花了钱,让我来读书,我就来了。”余鱼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