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受老贺氏的影响,余菊花心里对余鱼憷得很,听着余鱼冰冰冷的话语,倒也不敢再打小白,只嘴上还是骂骂咧咧,顺手打了唐丽儿几下发泄了,一边去找老余头和余根生告状。
余鱼不管她,本来还想告诉她,唐忠春胳膊断了的事儿,见她这幅样子,就什么也不想说了,让唐忠春多疼会儿长长记性也不错。
办一场丧事,要准备的事情很多。
老余头当初说的要请法师来唱七日经,所以新宅那边,打老贺氏毙命的第二天起,每天白天便一直在锣鼓唢呐与木鱼吟唱的交换声中。
法师们要连着唱七日的经,一日唱三轮,唱完就开始敲锣打鼓,奏哀乐。晚上也要到很晚才消停。
所以新宅那边不方便住人,除了每日要守灵的余根生、余玉、金果儿之外,其他人晚上都在老宅这边住。
余根生不仅晚上要守灵,白天还要管丧事的许多杂务,家里没有一个能管家的主妇,里里外外都得余根生一个人操办。
余菊花去向余根生告状时,余根生正在与接待来奔丧的各种亲戚。
她也不分场合,直接在灵堂前就嚷起来,大骂余根生不孝顺,亲娘死了,也叫余玉这个做长孙的立即回来。
说这些余根生都不想搭理,他几日下来,忙得头昏脑涨的,不止是他,基本上除了只有六岁的余鱼,其他人都是忙得团团转。
可余菊花的话,不知道怎的,竟叫余梅花也加入了数落余根生不孝顺的阵营中,两人一人一句的,当着许多亲戚朋友的面,数落着余根生不该分家,不该在余树生死后还不将爹娘接着一起住之类之类。
最后余菊花数着数着,竟又将话题数到了余鱼的身上。
“说到底,咱们娘会出事儿,都是因为你家余鱼,若是你不将那丫头片子当成宝似的,藏着掖着的,早些叫她在这边陪着娘住一晚,又能怎么的?她命硬,有她压着,娘哪里会犯这个劫数!”
边说着,余菊花竟还伤心的哭了起来。
余梅花在这一点上几乎与余菊花有共识,十分赞同余菊花的话,不过她倒是没哭,只拿手帕按了按没有泪水的眼角,跟着数落道:“就是啊!不是说你家余鱼是福星吗?给自己的奶奶挡个灾煞那也是孝顺,是应分的,何况我觉得她就是不详,要不怎么偏她同意的这一日,娘就去了呢?”
余根生最听得不得别人说余鱼的命数不好这样的话了。他便觉得余鱼与旁人不一样,受着这样大的福分,别人多说一次,那就是要消减福气的!
人们都说只有命大福旺的人才能受得住大的机缘,若是叫人将余鱼的福气给说薄了,她小身板受不住这么大的缘分,可怎么是好?
最重要的是,他心里对贺常的话是十分相信的,他认定老贺氏就是为了害余鱼才引狼入室的。
她自己与虎谋皮,食了恶果,那是咎由自取。听着余菊花与余梅花的话,只叫余根生那是火冒三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