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妇人审视了一番余鱼几个,见余鱼几个都是半大的小子,样子都怯生生的,才十分同情的说:“你是来投亲的吗?我们村现在也没有谁养得起外人了,田地都被顺天军征用了,你们赶紧走吧!刘家村不接外头来的人了!要躲灾祸啊,就去余家村去吧!那里东西多人多,连顺天军也打不进去呢!”
妇人的声音不大,但是这话说得却是答非所问,好像是故意不答话的样子。
余鱼只好假作疑惑,继续问道:“我以前听说刘家村是十里八乡最富的村子了,怎么如今竟也过不下去了吗?刘贤富呢?他老人家还在吗?”
“刘举人家前几日举家趁夜往北边去了,他家没人了,你是他家亲戚啊?那你们可是来晚了!我看你们几个半大的小子也是可怜,你们赶紧走吧!不走到午饭的时候就走不了了!”那妇人见余鱼还问,只好压低嗓子回答到。
“为什么走不了啊?”余直接着余鱼的话问。
本来余鱼问话,那妇人还有些不太想搭理的模样,可是余直一开口,就不一样了。
那妇人见余直长得高高大大的,又十分憨厚的样子,似乎想起什么,眼眶就红了,就在这时,村里有一群男人的说话声,那妇人吓了一跳,想也不想,感觉将余鱼几个拉着往她家里塞,一把将门关上了。
“嘘!”妇人似乎十分担心余鱼几个出声,所以先示意几个人别说话。
她自己则趴在门缝边往外看。
“唉,这附近村子能交粮的都交了,咱们每天都来,也凑不出八百斤粮啊!你说大哥是不是疯了,为了抢功,竟答应这么没谱儿的事儿!”门外是四五个叛军走过,其中一个叛军说到。
这人的话似乎引起了其他几个人的赞同,纷纷点头同意,又有一个出声说:“这也不怪大哥,怪就怪刀疤上回差事办砸了,你说他带着他那一队,连那么一件小事儿都办不好,大哥能不生气吗?”
“就是啊,别说是十几个九岁的女娃,就是一百个,我也能杀完啊提着人头回来领赏啊!刀疤就是看着厉害,平时在咱们面前逞凶罢了,真到办事儿的时候,就不行了!上回让他们去找那顾县令留下的兵器库,不也是啥也没捞着吗?最后连进山的路都给忘了!”另一个人附和道。
“唉,不说这些了,咱们还是想想到哪里去弄这些粮食回来吧!八百斤啊!这些村子早就不知道被搜刮过几次了,咱们这会儿还能捞着个啥?唉,真是晦气!”
一行人叛军一边说着话一边走出刘家村,待他们拐过村口的小道,不见身影后,那妇人才松了一口气,打开门探头到外头瞧了瞧,才进来对余鱼几个说:“孩子啊,你们这个时候怎么跑到这里来啦?你们不知道如今这些土匪到处杀人抢东西吗?你们这样半大的小子,不是被抓紧山里当山贼,就是被抢光了东西杀掉了,你们赶紧跑吧,我估摸着晚上那些山贼还得来一次,你们也别到附近村里去看了,若是有办法,你们最好到余家村去,余家村树起了高墙,山贼去打过一次,没打进去,你们去那里,那里安全!”
余鱼见妇人是个心善的,这种时候竟然会愿意护住几个不认识的孩子。
但有些事情她还是需要多问一问的,“大婶,附近的村子怎么了?都被山贼抢了吗?余家村在哪儿啊?真的安全吗?”
“唉,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这么久了,这十里八乡的,就只有余家村还没被山贼抢过了!他们村可是一个人都没死过呢!我前几日听我当家的与我们村另外几个人说,余家村现在还是安全的,因为这山贼最近走了一大部分在打仗,等他们打完,或是没有钱粮了,大概就会盯上余家村了。大家都说余家村是大肥肉,总有一天会被吃下去。但是我觉得不会,余家村的汉子可是敢冲到山里去跟这伙子山贼抢人的!你们去求一求余家村的人,或许他们会放你们进村呢!”妇人说起这些声音微微颤抖,似乎想起了什么难过的事情。
余鱼本还想再问问附近村里的事情或是那些山匪叛军的事情,但是那妇人似乎不敢再多说,也不敢再多留余鱼几个,催促余鱼几个离开了。
见此余鱼也不好再多问,就带着余直与金果儿几个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