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华飞快往后一瞥,就见后面来来往往行人不少,似乎都很正常。
但她在新纪元时学的那些侦察和反侦察的手段可不是吃素的,估摸着形势,将目光锁定在了个赶着驴子,眼神四处乱瞟的人身上。
他们赶的牛车,要是有人想要跟踪她,势必也得有个代步工具才行,而且这人坐在驴子身上,却是不看前方,一直四处乱瞟着。
要说来游山玩水的文人墨客,或是外地人,对周围好奇还说得过去,但这人哪里都不像,穿得衣裳一身干练,像是惯常做活的,说不定还会些三脚猫的功夫。
她想了想,回过了头去,待行至一半时,再往后看,却见骑着驴子那人竟还跟着他们。
她心头有了底,伸手轻轻拍了拍坐在前面的钟大叔。
钟大叔正要回头,被惊华出声阻了:“别回头!”
钟大叔背脊一凛,微微偏头,低声问道:“怎么了?”
“有人跟着我们,就一个人,不用担心,我能对付。”
要是以前惊华说这话他还真不会信,但想想她单枪匹马带回来的穹奴还有那两头狼,就算不是她将狼给杀死的,但一个女子,竟然不怕,都是不简单呐。
“好,要怎么做?”
“我记得前面有个分叉路,你拐到另一条路里去,然后继续往前走,藏到一棵树后面去,然后将我放下来,剩下的我会解决。”
“可……需不需要帮忙啊?”
惊华勾唇一笑。
“这么个人我还是能解决的。”
这点自信她还是有的。
钟大叔按照惊华说的做了,那男人看见突然失去踪迹的牛车,果真犹豫了,一时站在岔路口不知该往哪边去。
惊华慢悠悠从树林里走出来:“小兄弟,怎么不走了?要去哪里啊?我给你指指路。”
坐在驴子身上的男人眼珠子乱转着,支吾半晌说不出话来。
“说啊。”
惊华缓步朝男人靠近,但说出口的话却是叫人不容置喙。
男人心头是更慌了,牵着驴子的手都紧了紧,但他看着惊华瘦弱的身段,突然又生出了点底气来。
“你管我!”
“你去哪里我当然管不着,但是……”
惊华原本带着抹笑意的瑞凤眼转瞬冷凝了下来,见男人慌不迭地赶着驴子要走,她趁势伸手一把拉住了驴子的缰绳。
“还没给我说清楚呢,休想走!”
说时迟那时快,她一手拉着缰绳借力,脚一蹬,直接将男人从驴子身上踹到了地上,而自己则翻身坐在了驴子背上。
瞬时,形势逆转。
男人摔了一个屁股墩儿,是又气,又奈何不得惊华,摆出副衰样看着她。
惊华冷笑一声,一只腿搭在了驴背上,然后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撑在大腿上支着下颚,问道:“说,谁派你来的?”
男人边揉着屁股,边从地上站了起来,赔笑道:“不知姑娘在说什么,我……我就是个过路的,姑娘不分青红皂白地就来将我打了一通,我还想问问姑娘这是要干什么呢?”
惊华略一挑眉:“不说?”
男人垂下眼皮,只说道:“说什么啊?我不知道姑娘在说什么,要是姑娘再这样,我要去报官了啊?”
“去啊,没什么的,我正好也想报官,你一个大男人竟敢欺负我一个弱女子,这是个什么说法。”
“弱女子?”
男人一字一顿地说完这话,是颇为惊诧地抬起头来看着惊华。
惊华低头看了看自己尚还算瘦弱的身形,肯定地点了点头。
“确实是弱女子啊。”
男人没说话了。
“是罗大成派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