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华很是无奈。
“你用手抵门也好啊,作甚用脚卡进门缝里啊?”
“一时情急,一时情急。”
张公子将自己手中的折扇一把打开,笑眯眯地说道,似乎方才失态大叫的人不是他般。
惊华无言以对,谢安棠适时出来打圆场。
“惊华,来者是客,也莫恼了,就让他们进来吧。”
张公子听得里间传来谢安棠的声音,双眼霎时亮了几分,嬉皮笑脸着,从门缝中挤了进去。
“是啊,谢公子说得是,谢大夫就不要将我们拒之门外了。”
当见得坐在梅树下指导着小孩子读书习字的谢安棠时,他又是吹了好一番彩虹屁,末了,又自我介绍了起来。
“上回谢公子和谢大夫来去匆忙,在下还未来得及自报家门呢,在下姓张,名可,字言生。”
虽然惊华已经知道张公子就是个喜欢欣赏美人的脾性,没别的意思,但见得他对自家夫君如此谄媚,她还是气不打一处来。
“张公子,今日造访,不知所为何事?咱们就开门见山吧。”
“就是久仰方神医大名,特此……”
“方神医不在这里,在这里你们也寻不得方神医。”
惊华摆出一副油盐不进的姿态,可姿态愈是拿捏得足,就愈容易被人取信。
张可今日带了这么多人来,她可不觉着这里面个个都是他们张府的下人,只怕还有别的富贵人家,派了人跟着张可来打探消息。
“谢大夫,你误会了,我今日就是想再次郑重地来感谢谢大夫一回,要不是有谢大夫在,如今有没有在下这条小命还不一定呢。”
张可平素里看着是游手好闲了点,外人也以为他只是个草包,但只有张府管事的知道,他们家这位公子在张府里说话还是很有分量的,只要他跟张老爷提了什么建议,张老爷都会认真考虑。
这样的人,说话自然都是有分寸的。
而惊华和谢安棠也感到了张可对于这份分寸的拿捏。
两人对视一眼,而后不动声色地都将目光挪开。
“张公子客气了。”惊华道。
谢安棠这边则招呼着简宁带着马大娘的儿子进屋里去写字,将院子里的石桌腾了出来,让几人坐下说。
看着谢安棠手法熟练地泡着茶,张可的马屁是信手拈来。
“谢公子果真是风雅之人,这泡茶的功夫堪称一绝啊,怕是金州城内都无人能及。”
“张公子过誉了,在下也不过是附庸风雅罢了。”
谢安棠谦逊的话音刚落下,张可又要拍马屁,被惊华出声打断了。
“冯大夫,你今日来寻我做什么?”
“这药……”冯大夫从衣袖里将药瓶掏了出来,“我觉得可行。”
惊华勾唇一笑:“那你是考虑好了?”
冯大夫飞快瞟了眼身边的张可,笑吟吟地点头道:“我觉得时机已经成熟,药也备好了,就等着咱们签契约开干了。”
“那感情好啊。”惊华接过谢安棠递给自己的茶水,同冯大夫笑道。
看着两人如打哑谜般说话,张可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人没说,他也不好多问,只是大手一挥,示意自己手下将他带来的谢礼都拿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