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金一听温元宏要走,哪里还睡得着,急急忙忙出来留人,“这才住一天,就待不住了!是不是嫌弃舅公家里招待不周?”
温元宏连忙摇头摆手,“舅公可别误会,我昨天不是说了,过来就是来看您的,顺便想进山走走,现在这山去不了,我留下来也无事,再加上娘子和孩子都在家里等着,我也不好继续在外面闲待,况且,过几日就是春节了,家中还有些庶务要处理,也是不得闲的。”
张金一听,沉默了。
温元宏当即从怀里拿出一包银子塞到张金怀里,死死捂住不让他换回来,情真意切地小声说道:“舅公,我爹不在棣州,也没能时常过来看您,我也是这次凑巧才能上门,下次过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这些银子就当是我爹孝敬您的,一点点心意,不算什么,您该吃吃,该喝喝,怎么舒服怎么来,若是遇上事情可以直接去浮山村或者县城找长信或者长年,他们都认识您的。”
张金瞧温元宏一脸真诚,眼眶瞬间红了,哽咽道:“可惜你奶奶走得早,没能享儿孙福!罢了,既然是你们父子的心意,舅公就收了!
既然要走就要趁早,莫要走夜路,一会儿我再给你收拾些干活和腌菜还有家里留的腌肉,不是啥好东西,不过是舅公一点心意,一定要带走!”
“好!”这次温元宏没有拒绝。
那头方氏回了灶屋,想了想,咬牙又敲了几个鸡蛋割了一些腌肉,弄了一盘炒蛋和炒腌肉,若是往常,他们早上哪里会吃这么好,顶多一碟咸菜了事。
温元宏吃过早饭,在张金殷切的目光下坐上马车出了张家沟。
方氏回到房间,瞧张金盯着桌子上一包银子发呆,忍不住凑过去,眼睛发亮地问道:“当家的,这是侄孙子给你的?”
张金点点头,沉吟道:“说是孝敬我的。”
“哟!这侄孙子还真不错,上门还给你银子!”说着方氏喜滋滋地打开荷包,倒出几锭银锭和一些碎银子,仔细一数,方氏倒吸一口冷气,“好家伙!这些银锭合起来都有一百两了,碎银子估摸着也有二十两,啧啧啧,温家还真是有钱啊!”
张金半睁眼睛,瞥了她一眼,凉凉地说道:“说废话干啥?温家一早就有钱!要不是温家帮衬,我们家能有今天?我感慨的是元宏这孩子竟然还惦记着我这个老不死的,毕竟是小辈,从他出生到现在,我见他的次数一个巴掌都数得过来,论感情,还不如他们家山脚下的孙家来得深。没想到这孩子上门还给我送了银子,说是替他爹孝敬的!这教养难怪能出这么多个优秀的孩子!”
方氏顿了顿,一边收银子一边回道:“我们家的孩子教养也好,就是穷,怎么跟人家比?”
张金摇摇头,跟方氏说不通,干脆不说了,转而嘀咕道:“我打算送几个孙子去浮山村的村塾念书。”
方氏一惊,脱口而出,“为什么?我们家可供不起读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