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动静走出门口的妇人看到温有山两口子,反应跟少年差不多,指着他们都结巴了,“你......你们不是......”
“大姑子,你可真会演,我还真被你给骗了!”陈宁雅从怀里拿出帕子,朝妇人问道:“有清水吗?给我一点。”
妇人晕晕乎乎地去灶屋给他们打了一盆清水,只见陈宁雅用帕子沾水在脸上擦了几下,那张暗黄布满斑点的脸蛋瞬间变得白皙红润,连皱纹都没了。
温有山没有动,由着陈宁雅帮他擦掉脸上的伪装。
两个之前看着还凄苦得很的老人一下子变成中年俊大叔和美少妇。
少年彻底懵了,妇人也傻眼了,“你们......是装的?”
陈宁雅朝她眨眨眼,调皮地笑道:“大姑子不也把我给骗了?咱们半斤八两,谁也别怨谁,可好?”
妇人抿嘴,不言,好一会儿才长叹一声,领着他们进屋,“家里简陋......不,应该说一贫如洗,连个像样的碗碟招待都拿不出来,你们随便坐吧!”
这时少年拿着几个装着白水的碗进来,温有山一看,这几个碗不是裂了缝的就是磕了边的,还真跟妇人说的一样。
少年把水放下便乖觉地站到妇人身后,可以看出这家虽然日子清贫,可家教不错。
温有山朝少年露出一个自认为十分慈祥的笑容,问道:“叫什么名字?”
少年偷偷看了妇人一眼,见妇人没有动作,便小声回道:“我叫谢念仲。”
“念仲?”陈宁雅诧异地问道:“可是上面还有兄姐?”
谢念仲当即点头,憨憨地笑道:“舅娘真聪明,我上面还有一个大哥,叫谢念伯,大哥出去干活了,不在家里。”
陈宁雅欣赏谢念仲的善良,又觉得少年这一根筋认死理的样子跟温有山有些像,便忍不住逗弄道:“为什么你大哥去干活了你却待在家里?”
此话一出,谢念仲笑容顿失,余光偷偷瞄了他娘一眼,耷拉着脑袋无力地说道:“我爹生前欠了不少赌债,经常有人上门催债,拿不到钱他们就砸东西,我娘一个人在家我和大哥都不放心,家里也不能没人,不然被搬了我们都不知道,所以只能我留下来看着,在家里做些簸箕之类的物件送出去卖。”
陈宁雅的笑容也敛了下来,温有山直接从怀里拿出那五百文,放在桌上严肃地问道:“所以这些铜板是你们的救命钱?”
谢念仲忙摇头,“也没那么严重,就是他们上门的话我们没给钱会有些麻烦。”
“你爹欠了多少?”陈宁雅皱眉问道。
谢念仲闭嘴了,盯着他娘不敢开口。
温氏长舒了口气,苦笑两声,无奈地说道:“他爹欠了两百两,就是因为家里拿不出钱,硬是活生生被赌坊的人打死的,人没了,债却不能算了,对方说了,这钱由我们还,一年还不清就两年,两年还不清就五年十年,钱没还清我们哪里都不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