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时琛说要离开一段时间,若是旁人听了,只当他是有些琐碎之事需要处理,可能会离开几天或者十几天,可是了解他的苏慕蝉却隐隐觉得,当霍时琛说不出归期时,一般就是归期未定。
苏慕蝉沉默了许久才问他,“多久?”
霍时琛道,“可能很快。”
片刻之后,他又不紧不慢的补了一句,“也可能会很久。”
如果最好的医院也不能控制、治疗他的病情,他还是不能像普通人一样生活,那他就会很快回来。
如果他的病情还有好转的可能,那将会是一个极其漫长的治疗过程,所以会需要很久。
霍时琛不想告诉苏慕蝉,他是去治病的,因为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未来将会面临什么。
或许是对生活的希望,又或许是对生命的绝望。
这是一场未知而又残酷的审判。
所以霍时琛不想告诉苏慕蝉,不想让她有任何心理负担,少一份希望,也许就能少一份失望。
他不告诉苏慕蝉,如果这一次依然无法治疗,出一趟国,他很快就会回来的,对苏慕蝉而言这也不过是一场无足轻重的离别。
如果可以治疗………如果他真的可以像普通人一样。
霍时琛的心跳频率陡然加快。
如果他能好起来,能自如的控制自己的情绪;头疼之症也能得到治愈;能让他看起来像一个正常人,那将是他送给苏慕蝉最大的惊喜。
霍时琛不想说,苏慕蝉也不问了,她说话的声音里稍带着连苏慕蝉自己都没有发觉的失落。
“这次是去哪里?”
“美国。”
“你准备什么时候走?”
“过完年。”
霍时琛在心里默念道:陪你过完年。
苏慕蝉已经没有家,没有亲人了,她已经将这里当成了家,霍时琛不想在所有人都欢聚一堂的时候,只留下苏慕蝉一个人跨年。
新年如约而至,本应该欢欢喜喜、热热闹闹的过大年,霍时琛家的气氛却变得稍稍有些压抑。
新年的钟声敲响,苏慕蝉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有些挡不住突如其来的困意。
强撑了几分钟后,她终是没有抵抗住重重耷拉下来的眼皮,缓缓闭上双眼,睡了过去。
少女蜷缩着身体靠在沙发上,呼吸平稳,可是依然没有回房间去。
她本想在霍时琛离开前,陪他再待一个晚上的。
电视的声音弱了下去,霍时琛用遥控器调成了静音,他侧脸看着已经熟睡的苏慕蝉,目光落在她纤长的睫毛,红润的嘴唇,半晌后才缓缓落在她随意搭在抱枕上的右手。
如果他身体健康,他就可以抱她进房间,可是现在的他还是做不到,上次去医院做检查测试时,医生测试过他的臂力,他至多能抱起三十KG的物体,而且只能是短时间的。
霍时琛深深的吸了口气,起身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左手颤了颤,又忍不住的想离她更近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