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这么早结婚,更不想这么快做母亲,甚至这份感情,她都没有认真过,她明白内心深处,在等待着远在部队的他。
当丽对现任男友表明,准备打掉这个孩子时,男友勃然大怒,他们有了第一次争吵,最后,男友哀求丽跟随他回他的家乡,见见父母家人再做决定,因为他在电话里,将事情已告知家人了。
经不住他的一再乞求,丽决定先与他回家一趟,但由她踏进了男友家后,就是她恶梦的开始。
可怜的丽,在那里举目无亲、身无分文,随着时间,肚子一天天胀大,中间,她也闹过、也吵过,甚至与男友大打出手,很快孩子出生,丽生了一个男孩,看着儿子,丽心软了,她想留下来好好照顾儿子,但俩人个性上的差异,以及丽本就不愿安家的心而破碎。
他们一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开始男友对她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但后来有了一次动手经验,虽然打后,又跪在丽面前哭泣认错,发誓忏悔,告诉丽,他是多么地爱她。
但到下一次时,他又再次动手,而且变本加厉,越打越狠,丽身上总是旧伤未愈,新伤又添,丽的心都碎了,丽说她印象最深刻的一次,俩人打架时,一人拿着一头,将一根手腕粗的棍子生生折断了。
最后,丽忍无可忍,找一个时间偷偷溜跑了,第二次的出逃,她没有走太远,因为她想着近点,将来有空还能去看看儿子,于是,他去了县城里,找到一家歌舞厅,做起陪人跳舞的舞女。
舞女的工作轻松愉快,只是陪不同的客人跳舞,每个月有工资,加上小费,一个月下来有两千多元,每当夜幕降临,她会与其她舞女一起打扮得浓妆艳抹去上班。
虽然是舞女的日子,但丽却过得快乐,她从来没有这样开心有过自己的生活,甚至还在计划着赚到钱后,把父母接到城里生活,再去乡下与男友谈判,把儿子接来让父母照顾。
很快,男友听到风声找到城里,坐汽车来到县城,将丽所在的舞厅大门堵住,让老板把丽交出来,幸得老板平时对丽不薄,打开后门通道,让丽快速逃离这里。
丽回到父母家中,但在城里做舞女的事,一早就传遍家乡,各种流言蜚语压得她透不过气来,丽再次过上了她的出逃之路。
第三次出逃,走了很多地方,做了许多工作,她就像断线的风筝一样不断在天空飘荡,却不知要飘向何方,后来,丽也做了小姐,与别的女孩一起坐台赚钱。
两年后,丽回到家乡,并在城里买了房子,将乡下的父母与弟弟、妹妹接到城市生活,现在的她,再也不是以前的她,在外闯荡的日子里,让她早就学会怎样在社会中生存。
她勇敢地来到男友面前,当她走进男友的村子时,却受到村民的辱骂与扔来的石头、菜叶,人人都在骂她是不要脸的下贱皮货,丽坚强走到男友面前,告诉他,她要带走儿子。
因为一天前,她偷偷乔装前来探视,在路边,她看到一个满脸污垢、手脚生疮的小男孩,可怜巴巴地在路边捡食别人丢弃的烂苹果,更让她不敢相信的是这个小孩,居然就是她的儿子,这个画面让她痛入心肺、心如刀绞。
男友这次却意外没骂她,更没有打她,只是冷冷地看着她道,如果想要带走儿子,可以!拿十万块钱来,就让她带走儿子,他们的关系就两清了,丽立马答应。
后来,她跟随以前做小姐的小姐妹来到南方,再转到虎门这座繁华的小镇,来这里做小姐没几天,她就碰上了好运气,被一个有钱的台湾生意人看上,并包养起来。
现在,每个月这名台湾人,都会给她一万多人民币,而他每个月只会过来三四天,有时会整个月没空过来,但钱却会如期汇到丽的银行卡,所以丽的日子过得清闲自在,才跑到龙泉这里上班。
而她的初恋情人,丽曾经偷偷见过多次,只不过,他并没有看到丽,当年的那个英俊少年,他退伍了,回到了久别的故乡,到处打听多年来,魂牵梦绕在心头的女孩,寻找着她的踪迹。
对丽来说,故乡那里除了他,没有任何让她留恋的地方,那里留给她的只有数不清的伤痕,与刻骨的愤恨。
她不敢见到他,他是那么地高大宏伟,在她眼中,他像神一样,是她生活中最完美最重要的男人,这样的男人,应该有一个与他同样完美的女人来相配。
就算他能原谅,不在乎自己的过去,但她在乎,不愿让早就肮脏的身体去玷污他,他是她心中的神,与最爱的爱人。
每次听丽说起这个男人时,丽的眼睛就会闪烁着光芒,说到后面,她会突然对我认真道:“现在他有女朋友了,听说快结婚了,但她女朋友的模样跟我很像,他找了一个与我相似的女人结婚。”
随后,丽就会低头喃喃重复着:“我今生是配不上他了,希望那个女孩子对他好,让他幸福。”
看着丽,我不知如何安慰,唯一能做的就是静静听她重复说着那份回忆,与过去的种种伤痕,但丽却从来不哭,无论说到任何伤痛的时候,她都不会掉眼泪。
我听着都快哭了,我真佩服她,是我就算不哭出声,也会眼含泪水。
萍与莲也从来不哭,无论是诉说自己的悲惨,还是家人,都不会看到她们眼里的泪光。
而我只要想起家人与往事就会视野模糊,所以我不愿去谈及家里的事,更不轻意去回忆过去,那是我的伤口,会痛!我也会坚强,我从来也不在别人的面前哭泣,却无法做到像她们那样平静坦然。
下班后,我回到宿舍又失眠了,站在阳台吹了一阵风,渐渐咳嗽起来,躺回床上辗转难眠,我脑海里回忆起尘封的童年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