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第一次啊?”
因为李括的话透露出来的信息挺大,栗梽脱口就问了,根本不曾意识到自己的话在成年男生听来会有着怎样的歧义。
她话落的瞬间。
施哲然还好,俊眉舒展着,表情淡漠如远山,根本瞧不出任何情绪起伏。
倒是李括,下意识的撇头望向他小表叔,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对啊,小表叔,这是你第一次啊?”
‘第一次’这三个字有着特别的音色流露,怎么听怎么暧昧。
李括搓着手,一副坐看好戏的模样,就差再痞里痞气的嗑着瓜子、跷着二郎腿了。
“是啊,这么珍贵的第一次都献给了你……”
施哲然的语气平淡的就像是在说今天天气还不错一样。
他斜睨着李括,勾了勾唇似笑非笑,“如此,我亲爱的大表侄,你打算怎么回报我?”
“……”
李括嘴角猛的就是一抽,牙齿似乎都跟着打了个颤,上排牙和下排牙更是狠狠的摩擦了下,发出了一丝声响。
身旁的两人或许没有听见,但声音由固体传播最快,再加之骨传导,他自己确实是听得真真切切。
可,他真的没有出现幻听吗?
刚刚的话真的是从他小表叔嘴里说出来的?
我勒个去!
亲爱的大表侄?
有点恶趣味啊。
这还算好的,他想说的是最开始那句是什么鬼?
要不要说得那么令人浮想联翩啊,他的性取向可是很正常的好嘛!
李括觉得他待在厨房就是个错误,忙端起那碗放了好几分钟依旧热气腾腾的面。
“小表叔,你不用说了,我消失,马上消失!”
伴随着话音的落下,他已经脚下生风似的一溜烟地就没了人影儿。
栗梽只觉眼前一阵快闪,隐隐约约还有一缕风拂过脸庞。
出于本能反应的,她侧首往厨房门口望去,却是就这么望见了在厨房门口刹住车,转回头笑得满脸讨好又吊儿郎当的李括。
“小表叔,小表婶,你们随意…随意,嘻嘻嘻。”
想说的说完,他哼着小曲儿就走了,哪里还有之前那副被某人吓得不轻,只想快点离开的样子。
哦,他的确是离开了,可他的心情,明显还不错。
“……”栗梽愣愣地望着空空的厨房门口,一时间竟是忘记了将头偏回去。
“我们也走吧。”
施哲然端起了另外的那两碗面,“虽然这个点不是饭点,但等会儿不是要上街吗?逛街体力消耗挺大,提前吃点东西补充能量,嗯?”
苏炸的低醇嗓音。
栗梽压根没有丝毫抵抗力,乖乖的跟在某人后面,随他一起走出了厨房。
厨房正对着的就是餐厅,施哲然将面放在餐桌上,紧接着给栗梽拉开了椅子,“过来——”
栗梽简直对他这般绅士而又优雅到爆的动作迷死了,也不客气,几步过去就着他拉开的椅子坐下。
某人还站在椅子后面,栗梽转过头,扬起圆圆的下巴,俏生生地朝他展颜一笑,“谢谢呀,我的施施然先生!”
栗梽以为他会回她一笑,然后步履从容的坐到她旁边或是对面。
可在她的眼睛一睁一眨间,他确是一本正经地俯身下来,凑到她小巧的耳垂边,说了句并不正经的话。
他沙哑着声音,逐字逐句的说:“嗯,我是你的。”
栗梽要疯了,耳垂烧得像是一块烙铁。
她没有像是现在这样心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过,速度之快,让她感觉再这么跳下去,她随时会有因激动以致休克的风险。
她转回头欠身往餐桌沿靠了靠,远离了身后某个故意朝她耳朵里哈热气的人。
摸了摸烫得惊人的耳垂,她没回头看他,但说出来的话明显是说给他听的,“我迟早会被你烧(撩拨)死,你信不信?”
“嗯?”
他拖长的尾音里带着极易察觉的笑音。
他没有觉得她的话粗俗,亦或是有什么不妥。
栗梽无意识的扭了扭脖子,这倒是发现他已经落座在她身旁的位置。
她侧头看着他,说出了心中所想,“行走的烙铁、火炉子……”
施哲然慵懒的往椅背上一靠,简单的动作里经他演绎着,说不出的洒脱帅气。
他狭长的眼眸微眯,“什么?”
“没什么。”
栗梽知道,他指定是听清了,偏还要故作云淡风轻的问她。
这人修的是什么道啊?
一本正经的耍流氓么?
情话什么的也是说得溜溜的。
还是,男生在这些方面确如书上所说,无师自通?
“因为是你,所以许多话总是循着心就说出来了,不曾有过刻意。”
栗梽:“……”
他这是猜到她在想什么了么?
这人……她该说他什么好?
她又被猝不及防的撩了啊!
不过,心里喜滋滋的是怎么回事儿?
“嗦——”
美好的气氛突然被一阵面条的吸溜声打破。
栗梽抬头向着声源方向望去,客厅那边吸溜面条的不是李括又是谁?
许是感觉到了这边来自栗梽两人的视线。
那边,李括吸溜了一撮面条嚼了嚼吞咽了下去后,方才漫不经心的开口。
“不好意思哈,面太好吃了,控制不住。”
这话没毛病。
国人吃东西发出满足的吸溜声往往不会让人觉得粗俗不礼貌,反而会让做这样吃食的人感到高兴。
虽说这样吧,但李括不得不承认,他就是故意发出那声音的,还特意整得动静很大。
谁让那边的某人总是旁若无人的高调屠狗啊!
哼,再温顺的狗被惹急了也是会兽性大发的。
收回视线,栗梽回想今天李括的一言一行,对施哲然道:“括少真有趣。”
蓦地想起什么,她补充道:“没想到你们私下里是这样相处的,如果我说你们的相处模式特别好玩也好笑,会不会很欠打?”
施哲然就像只听见了最后一句,其它的都恍若未闻一般,目光紧锁着栗梽的脸,话从嘴里一个字一个字的蹦出来。
“谁敢打你?”
那一脸谁敢打你我就去卸了谁的腿的认真模样,与他平日里的沉稳内敛形象大相径庭。
旁的人倒是没有打她的,但他就没想到她的家人吗?
比如她老妈。
不过他较真的样子很可爱啊。
思及此,栗梽不由得一笑,“施施然先生,别认真嘛,我开玩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