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沉默不语,脸上忽阴忽晴,不置一词。张元一张老脸涨的通红,根根青筋爆出,眼珠子快要瞪出来:“陛下,臣死不足惜!只是不忍见霍光曹贼之事重现朝堂。大将军已掌控梁国军权,今又统领朝堂,权倾天下。君不见每日到大将军府拜谒之人川流不息,道路都为之阻塞,天下人只知有大将军而不知有女皇陛下,敢问这梁国天下是周家之天下还是肖家之天下?”
“放肆!”女皇怒极喝道。
张元和肖劲齐齐跪倒,都是涕零满面,不一而足。
女皇缓缓站起:“大胆张元,你是把朕比做昌邑王刘贺还是汉献帝刘协?”
“臣不敢!”张元顿首道:“汉之灭亡不过几百年,经验教训历历在目。臣只是觉的秦人不暇自哀而后人哀之,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而复哀后人也。”
“你是在教朕如何做皇帝吗?”女皇眼神凛烈,杀意盈堂。
“臣不敢,臣对陛下一片忠心,天日可鉴。古往今来,哪一个权奸不是大奸似忠,王莽曹操莫不如是。然天日昭昭,自在人心,谁忠谁奸,满朝大臣自是心如明镜,陛下何不问问群臣?”张元答道。
此言一出,朝堂上众臣顿时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曹大人一直以来如坐壁上观,现在听张元这一句话不觉眼皮一跳,脸上浮现一丝不易察觉的阴笑。
肖劲闻听此言,心里也是一慌。自己在军中尚有根基,支持者众。朝堂之上就另当别论了,与各部大臣只是点头之交,熟都不熟,又如何能收获铁杆拥趸呢?若女皇真要人站队,能有几个人站自已这边呢?
这样想着,忍不住偷眼看向各位大臣,只见人人似乎避之不及,一碰他的目光就迅速低头耷目,做呆鸡状。
纳兰容若见状,稍一思索顿感不妙,若女皇真的问计群臣,群臣若偏向肖劲,岂不是说明群臣已尽摄于肖劲淫威之下,彻底架空皇权。若群臣一致不站肖劲,又坐实肖劲丧尽人心,奸臣属实,女皇不办他都不行了。这是一个必输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