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拉着曹队走到刚才狼王和狼群呆过的地方,不出我的所料,草甸上有一个用米围成的圆圈,而圆圈的中央,是保卫干事残缺不全的尸体。曹队回过头,看大家都在往这儿走,连忙喊了一声:“小李,别让小曾过来,你们回车里等。”
“老常,你看到这圈是狼王画的?它拿爪子怎么弄出来的?”曹队压低了声音,问我。
“怎么弄的没看清楚,但肯定没有其他人,而且我看到,狼群画圈是在做一个仪式。”我和曹队围着白圈走着。
“要是别人告诉我,我肯定不信,但这群狼太鬼了,我们在湖边被它们算计,现在想想都觉得后怕。”曹队递给我一支烟,转过身,不再看那白圈。
“曹队,你说它们狡猾凶残,都对,这是它们的本性,但画白圈,而且用米,则是一种超度仪式,过去攞教对枉死之人都会这样做,免得死者的怨气不散,去害无辜的人。从这点看,狼王又未必是我们想得那么凶残。”我虽然一直坚信狼王的白圈是超度被它们咬死的人,但这中间还有很多无法解释得问题,比如,谁教会狼王超度的仪式,狼王又是如何认为这么做对它有意义?
“老常,这个问题上,你没法说服我,我解释不了为什么会有白圈,但我知道现在这个狼王手里有我们十几条人命,这个仇必须报,你的亲人让别人杀死,凶手做了个法事超度超度,就可以逍遥法外吗?人我都不答应,别说狼了。”曹队把烟头扔在地上,不再说什么,安排人手一边找田处长那些人,一边处理这边的现场。
我们忙完,已经是后半夜,汇合了田处长后,我们回了矿场。经历了一晚上惊心动魄的事,大家都没了谈话的心情,约好第二天再讨论,就纷纷回了房间。
第二天一早,我们又开了一次会,会上曹队对昨天诱捕狼王行动的失败,做了检讨,之后就开始商量下一步的剿狼方案。这时,我明显能感觉到,开会的人,分成了几派。曹队、田处长等人是主剿派,无论狼王还是其他狼,目标就是全部杀死。老秦和李矿长是一派,主张还是诱捕狼王,但我知道老秦更想的是活捉狼王后,弄回去做研究,毕竟这狼王身上有太多神秘未知的东西,我一个人变成了一派,主张不轻举妄动,研究清楚原因后再制订对策。但显然,我的主张在现在这个时候,是没人听得进去的。
最奇怪的反而是曾茜,平时话最多的是她,而大家也需要她在动物行为方面的专业意见,但在会上一言不发。我隐约猜得到原因,曾茜这两天毕竟和我经历了所有诡异的事情,但这与她多年的研究产生了巨大的冲突,甚至是人生观的颠覆,这个时候,她内心无比矛盾,不会轻易做选择,况且,在她内心里也一直认为,我们与狼之间的冲突,还是由于矿场对周围生态的破坏造成的。
既然无法统一意见,曹队和李矿长决定,大家先各自思考,下午开会时都提出自己的解决方案,大家投票决定。上午的会完了,本以为曹队会来找我,再说服我一次,毕竟我从来都是很配合他工作的。奇怪的是,来找我的不是曹队,而是曾茜。
我给曾茜倒了杯茶,正想着如何开口,倒是她,单刀直入的说道:“常叔叔,你知道我心里不赞同曹队他们的做法,我们不能把大自然对我们的惩罚强加给狼群,但您的观点,我也很难接受,所以我想来问您几个问题。”
我笑了笑,在她旁边坐下来,“你的观点我倒是很赞同,只是今天的会上你没有提出来,我都不知道该支持谁。但我相信一点,这世界上永远没有偶然这件事,任何事都有因有果,人被事蒙蔽,大多是因为内心里不愿承认,不愿探求真相而矣。”
(视之不见,名曰夷;听之不闻,名曰希;搏之不得,名曰微。此三者不可致诘,故混而为一。其上不曒,其下不昧。--老子《道德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