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钱副研究员带人清理了古墓,施工单位的人也在现场,怎么会没有清理干净呢?”小张挠着头问道。
“墓清理干净了没错,只是炼蛊毒的阵还在。你们现在很难理解,我还是先把线索列出来,你们再分析它合不合理吧。给我打开思路的是小雷,你还记得我们从钱副研究员家出来,对于活墓通道用墓室内的墙砖砌死这件事,你是如何分析的吗?”我看着小雷,笑着问他。
小雷点点头,“我认为是砌墙的人不想让我们知道他砌死通道的准确时间。”
“没错,他这么做,首先他知道这个活墓要暴露了,那么他隐藏这个时间,一定是因为这个墓那时依旧在使用着,已经在炼着蛊毒,而墓暴露不要紧,重要的是养蛊毒这件事不能暴露。还有一个原因是恰好有一个人正在做着返老还童的事,已经停不下来了,他们不得不另外想了个办法来完成。但他们没想到的是,钱副研究员竟然认出了活墓。”我尽量放慢语速,让他们能有一定的时间来思考。
“那这个人是谁,他应该就是马家的人了?”小张的问题抛来的很快。
“我们早上去马家的祖坟,你注意到了碑上的刻着仆杜子鉴几个字?而杜家也长期生活在马王村,那现在这个杜家应该就是碑上杜子鉴的后人。我在想,明成祖亡故之后,宫中一定还有人知道马家做的这件事,如果仍然用马家的名义来做,那很容易被发现,会招致又一场血雨腥风,而长生的诱惑毕竟太大,很可能实验的对象就变成了杜家的人,毕竟两家是这样一种关系,甚至一开始就是杜家的人。”
“你们再想想,杜老爷子六十七岁后,走失了两次,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都是离开六七年,呆个十来年,这不奇怪吗?他的侄子跟他长得这么像,连玩失踪的基因都继承了,这不奇怪吗?在我看来,杜老爷子和他的侄子就是一个人,而且他从来就没离开过马王村。他修炼了六年,隔了十年又继续修炼,年龄到了无法掩盖时,再编造出一个侄子,这样周而复始。”
大家都愣住了,没有说话,只是各自默默的把酒杯里的酒喝了,小雷又把酒给我倒满。
“常叔,假使杜老爷子就是修这个不死身的人,但已经几百年了,他们保守住这个秘密就可以了,为什么还要一直做下去呢?”小雷拿起他的杯子,和我碰了一下。
“人心这东西是世间最难猜透的,不是吗?也许是因为这个长生不死的诱惑,也许是一旦尝试了,就有某种原因让你无法停下来,还有可能是这法子本身还有不完善或不可控的地方,他们还要再研究下去。但这些应该不是重点,你们好奇的是墓被挖了以后,他们是怎样继续的,对吗?”他俩点点头,我却没急着开口,拿起杯子,轻轻啜了一口,小张拿来的酒其貌不扬,但却是藏了十几年的衡水老白干,酒的颜色已经有些微微发黄,粘稠而挂杯,并不是很浓烈的酒香,但喝下去时,那种香气在身体的血管中慢慢散开,真是无比的享受。
小张站起身,张罗着让服务员去弄几个热菜,赶忙又跑回来,生怕错过了什么。我看他坐好,才继续说道:“我想,马家和杜家的人,知道了这块地要建房的事,一定想的是把墓迁走,这就是我和小张上午去过的地方,但他们一定遇到了难解的问题,一个是没有了趴蝮,如何保证墓里有足够的潮湿度?还有最重要的是,村里的人越来越多,这新村建好以后住进来的人会更多,那个小土坡离村子近,位置太显眼,又没有了玉米地的掩护,他们频繁的进出墓地,很容易让外人发现。所以他们做了一个看似非常冒险,但却很安全的决定。”
小雷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猛地拍了一下桌子,说道:“常叔,你的意思是不是,马家把那个活墓搬到了塔楼里?”我笑着向小雷点点头,可小张刚拿起的酒杯掉在了桌上。
“只有这个推测才能够解释这楼里发生的一切。你们想,电梯无缘无故,总停到十三层,我们并不知道其中的奥妙,但所有楼里的住户都觉得十三层有问题,他们每天都被各种怪声所骚扰,有一些人受不了,搬回村里了,有些人却习惯了,见怪不怪了,但至少在这里马家和杜家的人进出不再让人怀疑,而房子里有上下水,有暖气,潮湿和温度的问题也好解决了。”
“常叔,那楼里那些怪声又是怎么出现的呢?如果是马家人有意这样做,来吓唬邻居,每天夜里如此来一遍,人也受不了啊。”小张似乎现在还不能接受这个推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