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黄说话的时候我才发现,不知不觉中,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我连忙要了老黄的地址,和他握手致谢,看他消失在深黑的巷子尽头。
晚上回了招待所,我给曹队打了个电话,他那边已经把船开到了科考船失踪的水域,趁着今天天气不错,安排了潜水员下去搜索。可惜湖里的能见度很差,现在又是涨水季节,五江汇流的鄱阳湖,表面平静,水下却暗流奔涌,非常的不安全,潜水员也只好放弃了。至于电磁干扰信号,他们今天监控了一天,同样是一无所获。
我问曹队,拖后面小船的绳子有多长?一定要加到五百米以上,另外,一发现起雾,并且能见度差时,及时向小船转移。
曹队连忙问我,是不是今天星子县之行有了收获?我简单把和老黄的交谈捡重要的告诉了他。至于这些是否能成为破解谜团的线索,我还要在星子县再呆两天才知道。我又嘱咐他,明天选几个地方测测水温,做些记录,我的感觉是,这些怪异天气可能跟水下的地热河有关。
曹队半天没吱声,我以为他没听清,又重复了一遍。他才慢慢的说了句,让我保重,挂了电话。我琢磨了半天,没想清楚,曹队怎么忽然变得患得患失起来。
第二天上午,我和小雷赶去了老黄家。老黄家在庐山山南脚下的一个小院里,虽然房子有些老旧了,但收拾的非常洁净,院中还种了不少我叫不出名儿的花草,有点悠然南山的情致。我们就坐在院里的石桌旁,一壶茶,一支烟,真是难得的清净悠闲。
老黄拿出了一张对开的大图纸,是整个鄱阳湖区的地图,上面用各种颜色的笔和符号标注了大大小小,上千个标记。老黄跟我解释道,圆圈代表的是八十年代,三角代表的是七十年代,五星是六十年代……而不同颜色则代表着不同年份。
我们都不再说话,老黄悠闲地喝着茶,我和小雷仔细的看着地图,小雷边看还边在笔记本上做着记录。我们这一看,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小雷轻轻碰了我一下,我才反应过来,连忙对老黄说道“老黄,这地图非常有价值,能不能借给我们参考参考。”
老黄哈哈笑了:“你们有用,我就没白忙活,拿去吧,用多久都行,我只能做这些了,只是希望你们能早点解开鄱阳湖沉船的秘密。”
小雷在一边兴奋地对我说,“常叔,我想把地图全拍下来,然后发给队里的技术科,队里刚配了几台最先进的电脑,让他们录入进电脑里,再做分析,比我们用脑袋想,效率高的多。”
我笑着拍了拍小雷的肩膀,“是啊,小雷,以后的刑侦一定是靠高科技手段办案了,你们曹队还是有先见之明啊。老黄调查的地图记录,你看了有什么想法?”
听我在考校小雷,老黄也来了兴致,端着茶杯,乐呵呵地看着小雷。
小雷倒是很沉稳,没有一丝的慌乱,又扫了一眼地图,一字一句的说道,“常叔,黄叔,这个记录我仔细看了一遍,基本上和黄叔昨天做的总结是一致的,但我还有几个补充。一个是,每年发生的沉船事故,看似分布在全湖的各个地点,没什么规律性,但将他们连在一起,好像是一个围绕鄱阳湖的环状结构,这个有点像高中课本里的洋流图。这么看,常叔,您的地热河的说法很可能是存在的,而且和船只失事有直接的关系。”
(死生,命也;其有夜旦之常,天也。人之有所不得与,皆物之情也。彼特以天为父,而身犹爱之,而况其卓乎!人特以有君为愈乎己,而身犹死之,而况其真乎!--《庄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