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矿长向前走了几步,停在了离石壁四五米的地方,隐约还能够看见石壁里正在不断缩小模糊的几个矿工的背影。陈医生心头一紧,他看到戴矿长注视石壁的眼神,开始变得缥缈而虚无,简直和刚才石壁前的矿工别无二样。
陈医生急忙上前两步,拽着戴矿长的手臂,拖着他往外走。戴矿长倒是没有挣扎,跟在陈医生身后出了矿洞,进入到巷道中。
“老陈,我们挖了这么多年的煤精玉,到今天才发现,这些石头里竟然隐藏着这么多的秘密?近在咫尺却一无所知,是最大的遗憾,你在石壁后面的火焰里看到了什么?”戴矿长在陈医生身后边走边低声嘟囔着。
陈医生想了想,摇摇头说到:“老戴,没看到什么,只是觉得那火焰像是能吞人的猛兽,不断的撞击着石壁,别想那么多了,咱们先出去要紧。”
“老陈,我在火焰里看到了一个陌生的世界,有山川,有河流,有森林,还有亭台楼阁,只是所有一切都浮在半空中,但很真实,我怎么觉得很像我们要去隐居的地方呢?”陈医生听着戴矿长的话,忽然觉得那声音很陌生,很遥远。
“老戴,别瞎想了,这下面氧气含量太低了,我们大脑缺氧,会产生幻觉,耽误不得,快点走出去吧。”陈医生尽力加快脚步,但胸口像压了一块巨石,呼吸越来越困难。
“老陈,你想过没有,我们即便是出去了又能怎样?弟兄们都进到石壁里了,不管我们躲在哪里,都忘不掉这件事,都会为因为石壁里的火焰睡不了一个安稳觉,也许我们身上也有了病毒,只是我们不知道而已。”
“老陈,我们从试验井旁的隧道出去,可能也躲不开那些公安了,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发现我们伪造了自燃的现场,正在追踪过来,如果被抓住,你就说是被我胁迫进洞的,伪造现场的事也是我威胁你才做的,推到我一个人身上好了。煤精玉的事,我心里对你有愧,不该把你搅和进来,你把我供出去,我会心安一点。你没事儿以后,记得把咱们转移出去的钱取出来,分给兄弟们的家属,也算我们没白忙活一场。”
陈医生听着戴矿长的絮叨,越听越觉得不对劲,怎么跟遗言似的?和他熟悉的那个干练深沉的戴矿长判若两人,他心头一紧,脑子里闪过一个不祥的预感,连忙转过头去。
但他还没有看到戴矿长的人,后脑一阵剧痛,紧着眼前一黑,倒在了巷道里,什么也不知道了。
陈医生不知过了多久,才慢慢醒转过来,可他起身用手电四下照了照,再没有一个人影。陈医生大声喊了几下戴矿长的名字,除了空洞的回音,只剩了死一般的寂静。
陈医生站起身,再次走到矿坑里的煤精玉石壁前,石壁本已变得黑漆漆的一团,可随着他的接近,里面的火苗再次跳了起来,整个石壁投射出淡黄色的光芒,扑朔迷离。陈医生不敢靠近,但他似乎从火焰中,看到了戴矿长所说的山川、河流与建筑,像一幅写意的水墨山水画卷,正徐徐的展开。
(信信、信也,疑疑、亦信也。贵贤、仁也,贱不肖、亦仁也。言而当、知也,默而当,亦知也,故知默犹知言也。故多言而类,圣人也;少言而法,君子也;多言无法,而流湎然,虽辩,小人也。故劳力而不当民务,谓之奸事,劳知而不律先王,谓之奸心;辩说譬谕,齐给便利,而不顺礼义,谓之奸说。此三奸者,圣王之所禁也。知而险,贼而神,为诈而巧,言无用而辩,辩不惠而察,治之大殃也。行辟而坚,饰非而好,玩奸而泽,言辩而逆,古之大禁也。知而无法,勇而无惮,察辩而操僻,淫大而用之,好奸而与众,利足而迷,负石而坠,是天下之所弃也。--《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