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想着冢菇的事,自然翻到了先祖常嗣庭当年留下的那些记录。请百度搜索尽管早已烂熟于胸,再看一遍时依旧让我困『惑』无。
常嗣庭的那几段记录太突兀了,前后都几乎毫无关联,占的篇幅又大,最主要的问题是,家谱的体例还是以记录家族各代的代表人物以及他们遇到的一些重要事件为主,真实『性』极高,却很少花篇幅去描写一个传说或虚幻事件。
而常嗣庭的记录,虽说大部分也是他经历或考证过的,但却是以见闻居多,除了能证明他最终皈依佛门的心路历程,好像又不能说明别的,那么留下这些记载的意义又是什么?
我一时想不通其的关节,身体不自觉的换了一个更舒适的姿势,煦暖的阳光从树荫洒下,在族谱早已泛黄的书页,留下斑驳的印记,而那些墨字则像有了生命一般,开始翩翩起舞。
恍惚间,我猛然发现,手翻到的那一页,页眉处似乎有点点的墨痕。我连忙举起族谱,迎着阳光再仔细观察,那墨痕非常的浅,浅到完全无法看出到底是字还是某种记号。
但很快我得出了结论,这是有人曾在前页留下备注,墨迹渗透残存的痕迹。可怪的是,翻到前页,页眉处空空如也,一个字也没有。
我顿时来了兴趣,一页一页仔细翻看起来。这本族谱按父亲的说法,是在清末大约一九零三年重新抄录的,这也是族谱传承的一个要求,每过百年,重抄一次,为的是一方面保证新的内容可以补录到后面,另一方面也可以弥补原本的破损。
很快,我发现了其的问题所在。
有残存墨迹的哪一页,记录的是常嗣庭先祖皈依事件,前面恰好是他为查黑衣人的几次游历,表面似乎是连续『性』的事件,但其间时间的跨度还是很长的。而当我把书页立起时,赫然发现,这间应该还有一页,却被人沿着装订线细细的裁掉了。
我放下族谱,陷入了沉思,阳光在流云的拂掠下,忽明忽暗,连着枝叶的投影,都变得光怪陆离起来。
常嗣庭先祖当年到底遭遇了什么?在我印象里,常家数千年的传承,虽然与佛道多有交集,但真正皈依佛法的似乎只有常嗣庭一人。当然,我承认了正大师的当头棒喝有振聋发聩的作用,但丢失的书页无疑告诉我,在先祖偶遇天官道,到到达眉山之间,一定还发生了什么,而这极有可能才是他皈依佛门的真正原因。
更为重要的是,这件事绝不是什么偶遇,一定与家学有某种关联。
记得父亲曾说,族谱的每一次抄录和编撰,原本都要毁去。所以我手的这本是孤本。那么被裁掉的时间一定是在一九零三年后。零三年后,能够看到族谱的,只有爷爷、父亲、三哥和我。
爷爷是当年族谱的抄录者,如果发现这段记载的问题,当时完全可以不抄或删改,他的可能『性』很小。那么裁掉这两页的只能是父亲或三哥,这个事实只能证明,父亲和三哥是知道黑衣人的,但为什么我从未从他们口听到一点点信息?而又是因为什么他们要掩盖这一段事实呢?
正在我苦苦思索时,我的肩膀忽然被人重重的拍了一下。抬起头,一张清秀和充满活力的笑脸凑到了我的旁边。
“小梅,你还真来了?”我不禁脱口而出,放下手里的族谱。
“常哥,你觉得我只是个随便说说算了的人吗?”梅雨君边说边好的打量着我的小院。
“可好像昨天你并没有问我的住址?”
“想知道你的住址,一定要问你本人吗?”梅雨君灿烂的笑了起来。
旁边的曾茜起初是很诧异的看着我俩,之后摇摇头,向我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继续做她的研究。
我向梅雨君介绍了一下曾茜,她很快不再搭理我,似乎对她的瓶瓶罐罐更感兴趣,坐到了曾茜的旁边,叽叽喳喳的聊了起来,完全不再理会我的存在。
最初她们的话题还是围绕着冢菇,围绕着曾茜手的活儿,但很快话题转到了我的身,似乎她们意识到我在旁边,还故意压低了声音,生怕我能偷听到一样,之后便是一阵阵银铃般的笑声。
我无奈的摇摇头,天知道为什么女孩子凑在一起,几句话能变成无话不说的朋友?也许她们天生都有八卦的基因吧。
阳光直直的打下来,晒得我浑身慵懒,索『性』不再想那些令人头痛的问题,把家谱放在脸,放直了身体,让那困倦占领我的大脑,而后沉沉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