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远志很快就从招揽赵云失败的情绪中缓了过来。
占据大半个冀州后,还有更多的事在等着他。
冀州大牢。
这里关着两个人――对韩馥彻底绝望的耿武、闵纯。
大牢中信息隔绝,他们还不知韩馥已死,仍旧沉浸在对韩馥的巨大失望中。
整日里唉声叹气。
冀州易主后,韩馥麾下大多部属都投靠了新主,就连死忠分子赵浮、程涣两人,也改了弦。
耿武、闵纯自恃胸有傲骨,至今仍不肯降。
不过这傲骨也磨得差不多了。
他俩都是文人,在这种局面下又能做什么?
总不能以命殉忠吧。
大家都是出来混口饭吃的,还有一大家子要养家糊口,在州郡易主时表个态度就行了,难道还真拿命来证明忠心嘛?
再说,主公韩馥都投降了,他们再坚持下去,已经没有意义。
之前,程远志进入邺城后,收拢了大批文臣谋士,见耿武、闵纯两人拒绝投靠、一心求死,就下令将两人关押。
让他们冷静冷静。
然后就忙着和公孙瓒开战。
此时诸事已罢,便来大牢会一会耿武、闵纯。
两人本是冀州长史、别驾,都是有能力且忠心的人才,杀了太可惜。
……
程远志摆足了礼贤下士的姿态,刚进牢房,就对耿武、闵纯两人躬身行了个大礼,口称先生。
两人顿时惊讶万分。
按照冀州现在战将如云,谋士如雨的局面,程远志其实是不太需要他们俩的。
说白了,冀州比他们俩厉害的人才太多了,多他二人不多,少他二人不少。
对方完全没必要如此礼遇!
两人心下有感,对望一眼,俱沉默不语。
程远志娓娓说道:“如今天下大乱,正是需要两位贤才出来匡扶社稷、造福百姓的时候,两位何苦纠结于旧事?
“人总是要往前看的嘛。”
“正所谓良禽择木,贤臣择主!冀州民丰国富,难道如此局面,不值得两位一展胸中所学嘛?”
耿武、闵纯两人心里其实已经转过弯来了,只是面子上还有些放不下――当初话说得太满。
后者沉吟道:“若我二人不降,足下若何?”
会不会把我俩给干掉?
程远志呵呵一笑:“我虽求贤若渴,但两位若实在不愿意为河北效力,那也只有……”
耿武急问:“如何?”
他俩在程远志刚进邺城时,决死不降,还口出狂言“请速斩我头”。
那热血上头之言,至今犹在耳边。
冷静下来一想,两人多少都有点后悔装那个杯了。
人不是每一次都有勇气面对死亡的。
程远志做出邀请的手势,对两人道:“两位请吧!”
说罢,当先一步走了出去,牢门大开。
耿武、闵纯追了出来,前者问道:“足下是要杀我等?”
程远志脚步不停,笑而不语。
出来大牢,回身对两人道:“此去天高地阔,两位且自珍重。”
这是要放了我们?
耿武、闵纯两人再次对望一眼,确认程远志没有杀他们的意思。
顿时有些感动……
两人再次对望一眼,单膝跪地,齐声道:“公若不弃,纯(武)愿效犬马之劳!”
“两位快请起!”
……
“袁射”轻松吞并大半个冀州,又和袁术结盟的消息,仍在大汉范围内发酵。
其实一开始,众诸侯都以为听错了,占据河北的是袁绍,而不是袁射。
袁绍可是讨董联盟盟主!
袁绍名气太大了,大到没有人和他争夺冀州,韩馥也不能。
但谁能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最后竟便宜了“袁射”!
这空手套白狼――捡漏的手段,比之刘秀当年,也不逞多让。
当年刘秀就是从河内起家,吞并冀州、幽州两个大州后,势力大增,进而夺取了天下,兴盛大汉两百年至今。
众诸侯都觉得,“袁射”这家伙,一定仔细揣摩过光武帝的起家史。
否则何以天下刚有乱相,就巴巴的占据了河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