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懿颌首笑道:“理虽如此,我却不能一味防守。”
郝昭闻言愕然,心说:“要据守不战的是将军你,说不能一味防守的也是将军你,那我们到底要怎么做?”
遂问道:“将军,这是为何?”
司马懿目光望向城下,沉声道:“今我大魏势强,刘汉势弱,因此,今若不战则国威有损,魏王怪罪下来,不好交代。”
郝昭道:“如此,该当如何?”
司马懿微微一笑:“我也并无良策,唯有整军待敌,随机应变,只是这关羽突发奇兵,行此以卵击石,明知不可为却要强为之事,着实令我百思不得其解。”
郝昭点头应道:“好的,将军,那末将这就下去整军备战。”
说罢,郝昭退了下去。
这时,部将王双拱手道:“将军若要随机应变,需先奏明魏王,以免事后招罪。”
司马懿颌首道:“言之有理,取笔墨来。”
亲兵领命而去,少顷搬来一张木案,又取来笔砚等物置于其上,并侍立在旁为司马懿研墨。
司马懿提起笔来,沉思片刻,写道:“今关羽犯我疆域,兵临襄阳,战与不战,皆在机变,臣当以严防拒其先攻,后伺机破之,特此拜上,以告我王。”
写罢,司马懿拿起绢书,吹干其上的墨迹,又细细浏览一遍,方将信件装好,递给亲兵道:“即刻送往邺城。”
亲兵接过绢书,揣入袖中,拱手应了句“是”,噔噔噔下城而去。
城下,关羽大营。
关羽根本没有选择硬攻襄阳,因为襄阳有五万守军,光是看看守卫森严的城池,就毫无攻打的欲望。
此时,关羽也苦于一时无法破城,在中军大帐中和关平、周仓等人商议。
这时,一亲兵来禀道:“报!襄阳城中驰出一骑,过江往北而去。
“过江往北……”
关羽心头忽然灵光一闪,大手一挥道:“好!我有计破城矣”
关平、周仓连忙问道:“父亲(将军),是何妙计?”
关羽捋了下长须,道:“渡江去取樊城,诱襄阳守军来援,半路击之!”
关平闻言大惊:“父亲不可,今若去取樊城,倘若一时难克,襄阳兵马又出城断我归路,我军危矣!”
关羽哈哈一笑,道:“我岂能不防襄阳之兵?平儿,你领兵一万,驻守襄阳西门,汉江南岸,以策应我军,周仓随我进军樊城。”
闻言,关平这才释然,连忙拱手领命。
过不多时,关羽兵马分为两路,一路原地驻守,一路渡河而去。
翌日,此军情被司马懿探知,当即沉吟不语。
他还是没想明白,关羽凭什么来攻打襄阳,乃至樊城。
凭什么?
难道就凭三万兵马?
要知道,光是襄阳有五万兵马驻守,樊城、新野略少,也都有三千人马。再往北,宛城也驻扎着八万人马。
关羽此举,如果不是疯了,就是另有深意。
可这深意又在何处呢?
司马懿百思不得其解。
正沉思间,忽有亲兵来报,一牵牛青年求见。
司马懿心下大奇,心想左右无事,见见也无妨,遂命人引其上城。
少顷,青年来到城上,见司马懿左右两侧整齐的立着数百魁梧军汉,人人怀拥长枪,个个凶神恶煞。
青年心下一凛,连忙垂下目光,拱手行礼道:“草民见过将军。”
司马懿目视其人,问道:“你是何人,来此何干?”
青年朗声道:“草民义阳邓艾,有军机大事与将军商议。”
王双闻言,拔刀出鞘,冷声喝道:“汝乃放牛小儿,也敢妄言军机大事!”
“不可鲁莽,退下!”
司马懿抬手止住王双,和颜悦色对邓艾道:
“你且说说,有何军机大事?”
王双闻言,瞪了邓艾一眼,还刀入鞘,退在一旁。
邓艾道:“今关羽分兵去取樊城,战机就在眼前,还请将军早做决断。”
司马懿微微一笑,并不与邓艾讨论这个话题,转而问道:“你今年多少岁了?”
邓艾如实回道:“草民今年十七岁。”
司马懿又问:“可曾读书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