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给你任何承诺,但求护你一世安乐幸福。只要你不后悔此刻嫁给我,我刘云柔今生定不负你。得你一心,白首不离。”
婚礼那天,巽龙舰船首的礼坛上,刘瑾注视着林晚婧的双眸庄重起誓,他为她戴上戒指,素面的白金戒指将阳光折射出耀眼的光芒。他低头吻她,双唇相离,她看见了他嘴角那抹好看的微笑。
距离那场盛大的如梦境一般的婚礼已过去一月余,6月将尽,庭院里夏花尽放,花香夹杂着草木香气随风从窗口溢进房间,将林晚婧从睡梦中唤醒,她睁眼便看见了刘瑾平静的睡颜,呼吸平稳,气息中有一种好闻的干爽味道。
这样便成了这个人的妻子,林晚婧至今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怎么醒了?”刘瑾的眼睛依旧闭着,梦呓般问道。
“睡不着了,想出去走走。”
“我陪你。”刘瑾说着便要从床上起来。
“不用啦,就在花园里转转,丢不了。”林晚婧笑着将刘瑾按回床上,“一会儿回来喊你。”
未及离开,刘瑾探过身子便从她的唇间索了一枚香吻,这才得逞一般转身小睡。
轻薄的蚕丝睡衣散在地上,想起前一晚的缠绵种种,林晚婧的脸色又是一片绯红,她懒得俯身捡起,偷偷瞥了几眼刘瑾确认他睡着之后,下床一路小跑进了浴室。
洗漱完毕,换上露肩的米色洋装,裙摆上金黄的米兰花团正应了这盛夏的景,她将长发用丝带系起,掩上房门,轻手轻脚穿过长而寂静的走廊——刘道麟对这个长媳的疼爱有加是众人皆知的,为了迎接林晚婧的到来,他特地找人重新整修了花园边的宅子给这对新婚燕尔的小夫妻独住,还为他们配备了单独的厨房,许了他们可单独用餐,不必跟一大家子人的习惯生活,一来是体谅林晚婧留洋归来未必适应中餐,二来则是照顾刘瑾多年独居在外不适应诸多繁杂礼节。
帅府的花园比敬山道19号的花园大得多,各种叫得出叫不出的花树穿插掩映,雀鸟在枝头跳跃,林晚婧觉得自己甚至能听得懂它们的歌声。花园东侧围着喷泉有一圈藤花架,藤萝花爬满了白色支架,又从支架的空隙间垂下花串来,茂盛的看不见一丝天色。
林晚婧忽然记起去御鲲台照顾付诗恩的时候,看见楼梯顶端两侧都配置有安放花瓶的深槽,若是在深槽里插入这茂盛的藤萝花,那感觉倒真像是移了两株藤树进了屋里。她这样想着,四下看了看没人,提起裙便踩上廊边的椅子,伸长看手去折花枝,不一会儿便抱了满怀。她摘花摘的起劲,便是刘道麟与贴身侍从走到身后了都没有察觉。
“这串不好,颜色不够饱满,往前面一点。”刘道麟提点道。
“这个吗?”林晚婧按照指示指了指更远处的花串,确是比她手边的好,“可是太远了,我够不到……”
“那这样呢?”刘道麟忽然托着她的腰将她举起来。
花是折到了,林晚婧一回身,却见是大帅刘道麟,霎时间惊的没了言语,许久才支支吾吾的开口道:
“晚婧不知大帅在此,失礼了。”
“不用这样拘谨。”刘道麟挥挥手。
“大帅,那个……晚婧是不是很重?没累着您吧?”
刘道麟没想到她会在意这个问题,朗声笑起来:“不重,你这丫头这样轻,看是我瑾儿没好好待你!”
“没有,他待晚婧很好的……”
“怎么起这么早?睡的不好吗?”
“睡的很好,因为闻到院子里的花香清冽,想早起散散步罢了。倒是大帅您起的也够早啊。”
“习惯啦,跟你一样,散散步,医生说我得多走动走动,对身体好。”刘道麟顿了顿,看向林晚婧,“既然这样巧,陪我走走可好?”
林晚婧点头,快走两步跟上了刘道麟的步伐,侍从将林晚婧手中的花接了过去,双手空出来,散步确也轻松了许多。
“听说你在西洋呆过许多年?外面的世界可比这里好?”刘道麟问。
“晚婧12岁便随费尔南德公爵一家去了英国,在那里生活了8年。晚婧不知道外面的世界算不算好,但这里确是不够好。”
“你这孩子说话倒有趣,什么叫‘不知道算不算好’,什么又叫‘不够好’呢?”
“晚婧不懂兴国安邦之道,却只觉得国中秩序井然,家中和谐美满,在外君臣,在家父子,这便已是千秋功德。”
“在外君臣,在家父子……”
“是啊,就好像我在公爵家里的时候,在外用再正经的尊称都不为过,但是回家关上门了,就是喊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