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逸闻言大是意外,拱手道:“想不到尊者也是皇室之后,石某失敬了!”
柴宗诲只是微微苦笑:“亡国之人流离失所,如今想来不堪回首……柴某能侥幸活到现在,是祖上保佑,怎敢不为复国还家呕心尽力?石寨主,你也是久怀王霸之志的大英雄,该知道七曜真元的无限妙用。既然你我目的相同,何不联手结盟、共图霸业?”
石逸似已被柴宗诲说动,问道:“如何联手结盟?愿闻其详!”
柴宗诲踌躇满志地道:“你割据河东,我进取中原,咱们共享七曜真元,来日联手攻陷京师开封,毁其龙兴之脉,一同瓜分大宋天下,如何?”
石逸深深回望着柴宗诲,半晌方道:“好!石某若真能在河东成事,定会全力帮助尊者进取中原!”
两人达成共识,拊掌而笑。此时最震惊的自然是藏在大石后偷听的石锺明,他从来不知父亲竟有这等志向。
在他印象中,父亲向来淡定平和、不与人争,虽执掌处月部兵权,是名义上的渡天寨寨主,却从不恃武凌人,反而对其他三族中人处处恭谨礼让。
如今看来,父亲此举只是韬光养晦、收买人心,他的目标不仅仅是处月部的族主,更是整个河东的王图霸业!
既然父亲想做处月部族主,为何又要极力推举刘皓南参加八月十五的月圆之会?难道只是为了笼络他吗?
此时又听柴宗诲说道:“柴某还有一言要提醒石寨主。你用父子姨甥之情笼络刘皓南,他眼下的确对你甚为依赖信任,但他心思敏锐、智计超群,只怕不会长久听命于你,乖乖交出七曜真元。你需得早作准备,将他控制于股掌之中!”
石逸闻言恍然,点头道:“如何控制?请尊者指教!”
柴宗诲从怀中取出一只玉瓶,交与石逸道:“处月部脱离大光明教已有百余年,不知石寨主可曾从处月部先祖处听闻过这极乐丹?”
石逸接过玉瓶,听到极乐丹之名不禁微微动容,脱口道:“极乐丹……这是大光明教奉为至宝的迷心圣药……服了极乐丹的人,虽可一时神清体泰,快活舒畅,生出极乐之感,但必须定期服食此物才得满足,且服食越多,中毒越深,一旦发作起来,便会全身痉挛、精神涣散、全无自制,真真是生不如死……更要命的是,这东西根本没有解药,只能靠继续服食此药来缓解毒性发作之苦……”
柴宗诲点头道:“不错,这极乐丹既是毒药,亦是自身的解药,一旦中毒便要终生受此折磨,不死不休!”
石逸面色变得凝重起来,抬眼看着柴宗诲,肃然道:“尊者莫非想用这极乐丹控制刘皓南?”
柴宗诲冷冷一笑,道:“难道这不是最好的办法?只有这极乐丹才能完全控制刘皓南的精神和意志!”
石逸把玩着手中玉瓶,似乎有些犹豫不决,沉吟半晌方叹道:“尊者说的不错……只是他视我如父,为处月部劳心尽力,若真这样对付他,未免太过薄情寡义……”
柴宗诲闻言一怔,忍不住出言讥讽道:“嘿嘿……想不到石寨主还有这等恻隐之心?用与不用,你自去斟酌吧,告辞了!”
石锺明眼见柴宗诲悄然隐入夜色之中,石逸却仍立在原地远望沉思,他担心石逸真的听从柴宗诲之言对刘皓南不利,忍不住现出身形,走上前去,叫道:“爹!”
石逸没有回头,淡淡道:“你全都听到了?”
石锺明心中一惊,脱口道:“爹早就知道我在这里?”
石逸的语气依旧平缓镇定:“你的武功都是我亲自传授,我怎会连你的身形步法都分辨不出?”说到此处顿了一顿,转过身来看着他道,“你可知我为何要让你听到此事原委?”
石锺明皱眉思量半晌,忽然心头一亮,道:“难道爹只是假意与柴宗诲合作?爹并不想真的对付皓南,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