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皓南早就想好了与祖父相见后的应对之辞,走上前去恭恭敬敬地道:“拜见祖父!孙儿感觉好多了,再调息几日便能完全恢复。”
刘继元面露喜色,握着他的手感慨道:“幸好有谢梵音替祖父弥补过失……倘若你的伤势不能恢复,祖父这辈子也无法安心!”他口中虽是如此说,心里打的却是另外一副算盘。
“祖父千万别这么说!”刘皓南有些惶恐,顿了一顿又道,“不过……这次真是多亏了谢姑娘,祖父能不能把她送给孙儿?”
“什么?你喜欢她?”刘继元闻言很是意外,他没想到刘皓南向自己提的第一个要求,竟然是讨要一个女人。
“是,谢姑娘对我很好,我想把她留在身边。”刘皓南一脸真诚地道。他这么说当然是有目的的,如果祖父肯把谢梵音送给自己,那谢梵音从此便摆脱了邙山宗,自己就可以好好安置她了。
就算是刘皓南自己,也不想继续留在邙山宗,眼下他对刘继元的恭敬和顺从,只是敷衍应付而已。
经过这些天的思量,他终究还是无法接受祖父的所作所为,在心里打定主意,既不与邙山宗为敌,也不插手邙山宗的事,只等自己伤势恢复,便设法离开汴京。
不论南郊祭天之事能不能成功,都与他刘皓南毫无关系。他要用自己的方式实现复国大业,从此与祖父分道扬镳,各行其是。
当然,这些都是他心里的想法,表面上绝对不会流露半分。
刘继元将刘皓南的话思量了一番,面上露出笑意,和悦地道:“好,祖父答应你便是。不过,我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任务安排她去完成,待此事成功后,她便是你的了!”
刘皓南闻言心中一沉,问道:“祖父,你要她去做什么事?”
“秦王和楚王为了谢梵音而争风吃醋,此事已惊动了赵光义,昨夜出动殿前司禁军要带她进宫面圣,易三江不明就里,出手将禁军拦下,赵光义自然不肯善罢甘休。谢梵音若是在这个时候突然失踪,那是大大不妥,说不定禁军会追查到西陵茶社来。”刘继元沉声说道。
刘皓南闻言这才恍然,原来皇帝派禁军来找谢梵音,是因为秦王、楚王争风吃醋的事。如果祖父的消息准确,谢梵音的真实身份应该还没有泄露出去。
“祖父的意思是,狗皇帝赵光义还会再来找谢梵音?”
“赵光义也是个好色之徒,如果谢梵音能得到他的欢心,便可进入宫廷教坊,继续白五蛮未完成的任务。如果她运气不好,赵光义为了平息秦王楚王之间的纠纷,很可能会直接将她杀了。”刘继元点了点头,冷漠地说道。
“祖父,这可万万不行!”刘皓南闻言面上变色,脱口说道。
“皓南,南郊祭天的大事在即,你不可感情用事。祖父若能做成这件大事,你想要什么样的女人,祖父都可以给你,何必留恋一个目盲女子?”刘继元面色一肃,冷声说道。
刘皓南听他语气冷清,不敢继续坚持,只得低声道:“是,孙儿明白了!”
“这才是我的好孙儿!”刘继元容色稍霁,拍了拍他的肩以示赞许。
“昨夜白五蛮刺杀皇帝,是不是祖父的意思?”刘皓南又想起了白五蛮,试探问道。
刘继元提起此事却有些气恼,哼道:“我安排白五蛮进入教坊,是要在南郊祭天时制造混乱,借机刺杀赵光义,不想他昨夜竟自作主张,打草惊蛇,险些坏了我的大事!好在他只是我安插在祭天队伍中的一人而已,如果谢梵音能够顶替他的位置,那是最好不过。就算谢梵音不能进入教坊,赵光义也是在劫难逃!”
刘皓南心中暗忖:白五蛮为何要突然出手刺杀赵光义?他应该知道,在没有外援的情况下,就算刺杀皇帝能够得手,自己也是难逃一死。
是不是因为他探得了禁军来找谢梵音的消息,以为谢梵音的身份暴露,这才冒险行刺皇帝,以阻止此事发生?
可惜白五蛮已死,他对谢梵音的感情,永远也不会有人知道了。
同时,刘皓南也意识到,祖父为了在南郊祭天大典上刺杀赵光义,早就做了充分准备,不单是宫廷教坊的乐人,那殿前司禁军、礼部乐部官员从属之中,想必也都安插了大量人手,可谓是精心谋划、用心良苦!
刘皓南感慨之余,猛然想起了秦王赵德芳,道:“秦王赵德芳今早也寻到别鹤居来了,祖父打算如何处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