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皓南在宫门外等了片刻,走近把守宫门的班直问道:“借问这位兄弟,今日殿前是谁当值?”
那名班直当他是自己人,如实答道:“是龙卫军的曾宇、韩孝两位承旨。”
刘皓南闻言喜道:“兄弟也是龙卫军的班直,昨日奉命去教坊值戍,今日正好与他们说几句闲话。”说着便要往垂拱殿的后门走去。
“等等!”那名班直急忙叫住了他,肃然道,“宫里的规矩你该知晓,无事不得随意走动。你这一去若是冲撞了圣上,咱们可都吃罪不起!”
刘皓南赔笑道:“这个兄弟自然知晓,只因昨日走的太急,尚有一些私事未及交代,我去寻曾承旨说几句话就来,绝不会闹出动静让你难做!”
那名班直与另外一人对视一眼,算是默许了刘皓南的请求,低声道:“速去速回!”
刘皓南道了一声多谢,快速穿过了垂拱殿后面的两道宫门。
两道宫门内外都有禁军班直把守,见刘皓南的服色与自己相同,都以为是宫里派人传令带话的,不约而同地没有上前阻拦。
刘皓南也不说话,只管低头疾走,绕过垂拱殿的宽厚殿墙,穿出两边围绕的回廊,来到大殿的东侧边缘。他伸头一看,两名禁军肃立在垂拱殿的殿门门两侧,服色与其他班直稍有不同,应该是比班直略高一级的武官“承旨”无疑。
刘皓南方才听那名班值说是曾宇、韩孝二人把守前殿,按照以左为尊的顺序,位于殿门左边的应是曾宇,右边的应是韩孝。他在心中思量一番,面上做出焦急神色奔上前来,急道:“曾承旨,焦大人让你速去见他!”
左边那人正是曾宇,听了刘皓南之言有些犹疑地说道:“我在殿门当值,怎可擅离值守?焦大人唤我何事?”
“小人也不知晓。焦大人看起来甚是急躁,承旨还是快些去吧,此处由小人暂且代你守着。”刘皓南继续哄骗道。
曾宇想了一想还是去了,临走前对刘皓南叮咛道:“这里可是皇城重地,圣上不多时便要过来批阅奏章,你可要小心守着!”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有人冒充殿前班直混进皇宫,对刘皓南的身份丝毫未加怀疑。
刘皓南信口答应,见他去得远了,又凑到另外一个名叫韩孝的承旨面前,故作神秘地笑道:“承旨辛苦,小人最近得了一件稀奇的物事,一直找不到机会孝敬您,想不到今日有此机缘……”说着,左手装模作样地往怀里摸去。
在军中,军士对级别高于自己的长官行贿原是寻常之事,是以韩孝闻言并未多想,凝神看向刘皓南伸向怀中的左手,却没提防刘皓南的右手悄无声息地绕到自己背后,闪电般扣住了颈侧要穴。他只觉脖颈倏地一麻,便被一把扭断了脖子。
刘皓南杀了韩孝,小心扶他靠着宫门立直了身子,随即纵身飞掠进垂拱殿内。
垂拱殿内空无一人,皇帝的书案上奏折堆积如山,刘皓南在奏折中迅速翻找,一无所获,又将目光移向案角的镇纸,那镇纸下面压着一张倒扣的帛书,翻开来一瞧正是祭天大典上圜丘的布防形势图。
刘皓南见状大喜,他早从嫦儿那里得到了圜丘周围皇家狩猎场的地形图,再加上这帛书上的标记提示,脑海中立刻形成了一幅缜密而精细的真山真水布防图,不一刻便将所有细节记了下来。
刘皓南记下了布防图后,将其小心放回原位,又在奏折中翻找起来,一本汴京府少尹寇准关于卫王被杀一案调查情况的奏折引起了他的注意。
奏章中,寇准言明了对守真道人的种种怀疑,楚王元佐的尸体在万岁山灵仙观附近被发现,守真道人难脱干系,卫王元佐在谢梵音的住所被刺杀,谢梵音又是守真道人大力举荐的祭典乐师,再加上乐清平在旁佐证,当日在天汉桥上刺杀卫王元僖的神秘刺客,用的也是与守真道人同出一门的真元大化神功。种种证据都指向了守真道人,故此寇准要求查封灵仙观寻找证据,特此请示皇帝允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