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云这前倨后恭的态度，着实让刘皓南大感意外，他以为出云对自己恨之入骨，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折磨自己，为萨黑龙报仇解恨，却没想到她真的肯遵从萨黑龙的命令，奉自己为新任教主。

“哈哈……我凭什么来做这个教主？萨黑龙临死前说的浑话，你也相信？”刘皓南故意大声笑道，他好不容易得了说话的机会，只想设法激怒出云，逼她给自己一个痛快的死法。

出云果然动怒，用凌厉如刀的眼神狠狠瞪视着刘皓南，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地道：“你若是再出言诋毁教主，我就先杀了你，再自杀向教主谢罪！”

“求之不得！你怎么还不动手？”刘皓南的眼里充满了嘲讽和戏谑之意，忽然又剧烈地咳了起来，吐出一口鲜血。这样半死不活、身不由己的生活，他早就受够了！

出云听出了刘皓南的激将之意，反倒冷静下来，不再与他斗嘴，冷声说道：“你身上的极乐丹之毒已经解了，我答应教主的事情也做到了，如今你已是圣上之下、万人之上的大辽国师，萨满教上下都要以你为尊。出云自知之前对你多有得罪，今日愿以死谢罪，还请教主成全！”她的言词虽是极度谦卑，语气中却毫无恭敬之意，显然对刘皓南还怀着深深的恨意。

刘皓南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出云，一时也觉百感交集，半晌才道：“你既然早就打定主意要尊奉我为新任教主，先前又为何那般辱我？难道就是为了今日的以死谢罪？”他看得出来，出云对萨黑龙用情甚深，如果不是萨黑龙百般嘱托她照顾自己，她早就随萨黑龙一起去死了。

出云没想到刘皓南看出了自己的心思，身子微微一颤，抬起头来看着刘皓南道：“你说的没错，你杀了教主，便是我不共戴天的仇敌，教主不让我杀你，却不能阻止我恨你！”她的眼神像冰雪一样阴冷，让人不寒而栗。

刘皓南闻言一震，心忖出云倒真是个敢爱敢恨的奇女子，他沉默半晌，冷声哼道：“你想追随萨黑龙而去？我不会让你轻易如愿的，否则怎么对得起你这些日子的厚待？从现在开始，你要随时在我身边侍奉，一刻也不能离开！”

出云不禁怔住，想不到这臭小子这么快就摆出了教主的架子，心里更加恼怒，表面上却不能发作半点，只得咬紧了牙伏地叩首，低声道：“谨遵教主之命！”

刘皓南早把出云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意看得清清楚楚，心里涌起一阵报复的快感，没错，若是让她就这么死了，岂不是太便宜了她？他偏偏不杀她，将她留在身边好好折辱，让她也尝尝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

死，从来就不是多么艰难的事情，难的是好好活下去。刘皓南想起父亲对自己的嘱托：“孩子，不要死……一定要好好活下去，拿回我们失去的东西……”不禁嘴角微抽，苦笑了一下。

为了父亲这句话，为了好好活下去，他已经付出了太过惨重的代价，如今既然都已经熬过来了，他更加不能轻易丢了自己的性命。

无论萨黑龙让他做这个教主意欲如何，他都已没有退路了，只有沿着这条路继续走，才有机会好好活下去！

对出云来说，她此刻的心情比刘皓南更加复杂。她因刘皓南杀死了萨黑龙，恨不能杀之后快，但是又不能违背萨黑龙的嘱托，向刘皓南寻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