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软磨硬泡,秦谢舟答应。
杨玉见到祭姜是在地牢中,显然经有人替她修理过,起码她身上的衣服都是洁净的。
她被锁在墙上,岌岌可危,显然是受过重刑。
“听说你想见我。”杨玉在她眼前的椅子上坐下,离她有壹丈多的距离,声音清静地道。
秦谢舟坐在她附近,周疏狂则站在两人身侧,看得出来,他面上有倦怠之色,显然这些天也累了。
“你来了。”祭姜睁开眼睛看着杨玉,壹讲话,声音沙哑,笑声桀桀,像个病笃的老妪,完全不似之前少女疏朗之声。
杨玉冷声道:“你想见我,我来了。有话此时可以说了。”
“让他们都出去。”
“你以为你还能讨价讨价吗?”杨玉不客套地道,“酷刑加身都没有吐露分毫,你以为我会信赖,因为我来了,你便能尽情宣露?你时日不多,我却来日方长,怎麽会以身涉险?”
“怯懦鬼,软弱!”祭姜唾骂道,“皇上怎麽会看上你如此的女人!我真不清楚,除了那张脸,你有什麽可取之处!”
“我壹无是处,偏巧能让你妒忌。”杨玉嘲笑,“这便够了。”
“你——”
“祭姜,”杨玉傲然道,“不要和我比嘴皮子,你差远了。”
祭姜狠狠地瞪着她,“你便不怕我把你在南疆的丑事抖暴露来,让你的天子夫君嫌弃你!”
“你觉得你了解他,或是我了解他?”
“棠棠!”秦谢舟打断她的话,剑眉紧蹙,伸手握住她放在椅子扶手上的手,“夏虫不可能语冰,没有和她说这些。”
“我要让她临死之前晓得晓得,她有多局促好笑。”杨玉道,“祭姜,你这辈子没获得过的恋爱,便以为是镜花水月吗?那只是你,爱而不得的不幸虫!”
“杨玉!”祭姜被戳到肺管子,眸子子险些都要瞪出来。
“你稀饭司马仲彻,你觉得你才是他的良配。”杨玉不客套地揭露她。
因为祭姜对她的冤仇,远非国对头恨所能涵盖。
祭姜的眼神中,含着对男女之情化解不开的怨尤。
痴男怨女,大约如此。
“我本便是南疆巫女,我是定命的皇後!”
“我没说你不是。”杨玉嘲讽地道,“你想要什麽男子,自己去夺取,我还会钦佩你。你求而不得,在我如此壹个第三者身上宣泄冤仇,莫非不好笑?你晓得他想获得我,还边痛心疾首得恨我,边还要赞助他杀青目的。祭姜,这便是南疆巫女的自豪吗?”
“呸!你也配淩辱南疆巫女!”
“人必先自辱而後人辱之。祭姜,你自取其辱!”杨玉道,“你我态度差别,明枪也好,冷箭也罢,都是各为其主。你为了泄私愤,自以为是,落到今日这般境地,其实是该死。”
祭姜的自豪被杨玉壹寸壹寸地踩碎,整个人类似癫狂。
“杨玉,你少自以为是!皇上是临时被你蒙蔽,迷住了心窍;他获得你,对你落空了新鲜感,很快便会厌弃你的!你等着!”
“我等不到那壹天了。”杨玉道,“这辈子,我都不是他可以获得的女人。”
“皇上说,只恨你在南疆的时候,没有强占了你……”
“这世上最缺的,却没有卖的东西,便是後悔药。”杨玉嘲笑,“祭姜,说话之前过过脑子,你此时不应该咬着我和司马仲彻说不清楚吗?怎麽又造成他没有强占我了?”
祭姜被她壹番俯首弭耳的抢白後,显然思路混乱,又因爱生恨,因此感情愈加难以掌握。
她嘶吼道:“凭什麽?你凭什麽获得这全部!我为皇上付出了那麽多,我可以为他千刀万剐。你什麽都没做,他却爱你敬你珍视你,时至今日仍然不肯断念。”
杨玉懒得回应。
如果这个疑问有谜底,她早便问司马仲彻了。
她很奇怪被他那样偏执的人稀饭吗?
并不。
她不堪其烦,乃至如果能回到昔时,她全部不会意慈手软救了他,遥远给自己导致那麽多困扰。
她和司马仲彻交集的全部意图,便在於她获得了杨子陌,仅此而。
祭姜道:“你晓得吗?我是巫女,从个人便晓得我是这壹任的巫女。我和你其实同岁,我对父兄说,皇上才是定命之人。因此我父兄豁出全部赞助皇上……皇上被你救的时候,我父兄也身陷囹吾,家中大厦将倾,我吴兴支持,我又做错了什麽!”
“这是你的选定。”杨玉冷冷地道,“你父兄选定搭上级马仲彻这条船,也是为了遥远长处。既然想过遥远坐拥从龙之功,风景无限,也便该想到身陷囹吾这壹日。”
想要的越多,失利的时候付出的代价便越大。
过後不肯赌认输,却做哀怨的怨妇,其实令人不齿。
祭姜眼睛赤红,“我不恨皇上,我只恨你!如果没有你,皇上便是我的!”
“如果没有你,那司马仲彻还不会成为中原的威逼呢!因此我们彼此内心都恨不得对方早死,我懂,显然你不懂。”杨玉道,“如果你便想和我说这些,那大可没有,我也不想听这些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