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早晨天还没亮吧,尚雪感觉身体好了些,也暖和了一点,不再像刚起的时候那么僵硬。
但头还是懵懵的,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去干什么。尚雪跟着身体走,很快就到了一个小山坡下。
心随手动,割草将带来的筐装满,又拔了几棵青菜,随着身体沿着路慢慢的往回走。
“傻闺儿,这么早又去打猪草了!”对面迎来了的人,尚雪看不清楚,想问问那人这是哪里。但身体也没做出反应,直直的向前走去。
“切,真是个傻闺儿!”
刚走过那拐弯处,就听到一些隐隐约约的话语从背后传来。尚雪扭头看了一眼,好像是个背对着自己身穿灰衣黑裤的人,大概就是刚才那人吧。
尚雪也没管,不安的情绪加剧,乱乱的。感觉心脏跳的很快很快。
回到那个心里感觉熟悉的地方,坐在那个心里熟悉的位置,开始用刀剁那些猪草。
尚雪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梳理记忆中多出来的那点东西。
一个小女孩,从懂事起记忆中就有两个人,一个喜欢抱着她给她做玩具的的男人,一个能做出好多好吃的和漂亮衣服的女人,他们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可是有一天,那个男人出了家门就再也没回来。而那个女人,辛苦操劳,五个月之后生下弟弟,便快速消瘦,丢下小女孩与小男孩撒手人寰。
而那个不到六岁的小女孩无法抚养还没断奶的弟弟,所以村长与家族有名望的老人商量让嫁在本村的姑姑和一家没有儿女的人家分别抚养小男孩和小女孩。
就这样,五年过去了……
这具身体的收养人家依然没有孩子,前几年为生孩子看郎中花光了家底,这两年有点泄气少了念想。虽然阿爹常年镇上打工有所缓和,但现在家中仍是清贫。
家里只有两间茅草房,一个用做寝房一个是堂屋,房里有一个正柜,一个小柜,这些都是自制的,。堂屋里正中央有个正方形桌子,四周有几条板凳,旁边还有两个靠背式椅子,这些也都是自做的。原身从来不坐那椅子,而家里吃饭一般都在堂屋外的棚子里。那棚子四角是用碗口粗的柱子支撑,四周用编织的大草席进行简单的遮挡。一个锅几只碗,旁边还有大方形的石头做桌。
原主来这家时,已经快六岁了,当时也懂些事了。再加上阿妈脾气不好嗓音粗大,作为一个敏感的孩子也越显得小心翼翼。平常也越发勤快,抢着干活。所以原主每天都起早去打猪草、做饭……
“闺儿,那(nei)猪草都剁瞎了,还想给鸡吃不?”猛地声音传来,吓得尚雪一跳,刀也从手上划落。
猪草是指能让牲畜吃的草的总称,而人能吃的则叫野菜。
尚雪一看,那猪草剁的那都成糊糊了。“我……”
“给鸡吃的,这点就够了”阿妈捡起丢在地上的刀,轱拉了点剁碎的猪草,扔在鸡盆里“这鸡这玩意儿,不知撑饥,喂多了也没用”好似阿妈早已习惯了原主的寡言,也就自说个的。“闺儿,喎(wai)点麸子来”阿妈头也不回的说。“耐吃着呢!”
“哎”尚雪随着记忆到堂屋门后拿葫芦瓢喎了半瓢。
尚雪递给阿妈后才想起,早饭还没做。就到茅棚锅里放上清水,将昨天晚上剩的窝头热上,那也不是真正的窝头,是用红薯粉,糙米粉还有黄豆粉做成的。一般人家还会用其他的替换着做,这么做是因为一是将食物晒干做成粉好储存,二是将食物混合做顶饱也好吃,三就是能省一些米。
尚雪到现在还是懵懵的,分不清是在梦中还是现实。
阿妈好像也觉得今天的尚雪不对劲,平常就是再沉默,但眼神还是对的。过来到尚雪跟前,抬头抚向尚雪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