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云生出自公主府,自幼便无心学业,一心只扑在蹴鞠、相扑、马球这一类娱乐上,他这人倘若放在现代,就是个体育爱好者,说不定还能干出一番事业来。可是在大唐,姚云生自然属于是不务正业之徒。
公主和姚云生的关系甚笃,这一次公主府出了事情,姚云生除了在公主府陪着太平生闷气之外,再也不能做任何事情,因为不能替公主分忧,他感到十分的憋闷憋屈呢!
岳峰阴差阳错,把握到了他的这个心思,让姚云生忽然找到了发泄的地方,公主受的气,他能够帮忙发泄一番,倘若这事儿传到了东都,公主一定会很高兴!
还有这个武攸敏的底细他知道,不过是武家旁支而已,唬一下一般的人还可以,可是要唬公主府那简直是瞎扯淡。
天下人都知道天后最宠的便是太平公主,别说是武攸敏这等旁支,就算是天后的亲侄子武承嗣,武三思,太平公主府还怕他们不成?
一念及此,姚云生整个人立马变得精神起来,他拍案而起道:“来人啊,传我的话!先把人犯从监狱里提溜出来,给我打二十杀威棒!”
姚云生纨绔出身,在洛阳斗鸡走狗,好勇斗殴那也是常事,从东都坊间混出来的纨绔,有几个是善茬?姚云生既然决定要对武攸敏动手,他哪里还会客气?既然撕破脸,那一定要下狠手。
“魏县尉,你亲自去监刑,要给我狠狠的打,倘若敢营私舞弊,本县尊定然严惩不贷!”姚云生目光投向魏生明,掷地有声的道。
魏生明脸都绿了,让他去打武攸敏,这武攸敏可是他“请”到合宫县来的呢!这不是要他的老命么?姚云生平常不理事儿,看上去十分好糊弄,没想到一旦发飙竟然这么狠,真是一肚子的坏水啊!
魏生明胳膊拧不过大腿,只能去办差,恰在这时候,有门子来报,说是武家来人在县衙外面闹了起来,姚云生微微愣了一下,道:“这么快么?”听他的口气,还是有些底气不足。
傅游艺也觉得双腿发软,道:“县尊大人,要不这杀威棒暂时留着……”
岳峰轻哼一声,道:“那所谓的豪门权阀如纸老虎,倘若胆怯了,纸老虎便吓死人。倘若意志坚若磐石,纸老虎的威风一个耳光便能扇回去!”
岳峰这一说,姚云生将腰杆一挺,喝道:“来人啊,随我出去会一会这武氏众人!”他一喝,三班衙役,六房文吏齐齐严阵以待,一起跟随姚云生直奔县衙大门。
姚云生看向岳峰道:“岳峰,你跟在本县身后!你乃我县第一勇武之士,有胆,有魄,有识,有志!这件事情了了,本县送你一份前程!”
这时候县衙外面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武氏前来兴师问罪的阵仗不小,领头之人乃武氏外管家乔执中,他生得瘦骨璘珣,鹰鼻鹞眼,气焰嚣张之极。
他率领的家丁到县衙门口便破门而入,手底下的家丁丝毫没有约束逢人便大骂,种种污言秽语,不堪入耳!如此大的阵势,自然惊动了合宫县百姓,百姓们从四面围拢过来看热闹。
“来了,来了,姚县尊来了!”老百姓翘首以盼,有人看到了姚云生一袭官袍从后院迈着四方步子出来,不由得大叫起来。
众人齐齐收声,姚云生率领一彪人马威风凛凛,昂然而出,官威十足。他大踏步走到县衙正院,傲然道:
“是哪里来的不法暴徒,竟然敢在我合宫县衙撒野?还不快快报上名来?”
乔执中微微皱眉,以他阅人无数的眼睛来看今天的情形,觉得似乎和他预想的差距很大,然而此情此景,狭路相逢,他又不能怂,当即上前一步,抱拳道:
“吾乃武家管家乔执中,我武家公子武攸敏为县令所拘,吾奉家主之命前来请人,姚县令,汝可视得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