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落下,室内顿时一静。
众人不由都看向白棠。
宫女燕如更是下意识的抓住她的袖子,生怕她真的被对方一刺激做了傻事,心中对国公府更是愤恨不已。
其余人面面相觑,都不敢出声,国公爷倒是慢慢的收敛起暴怒的表情,只是看着白棠的目光更加厌恶生冷。
倒是金荣世子说完就有些后悔,毕竟白棠是他的亲生女儿,虽然不喜欢,但也没到恨不得她去死的程度,刚刚也不过气急。
只有茹夫人眼底光芒闪烁,袖子下的手不觉的攥紧。
“此话当真。”少顷,清冷的女音再度响起。
令人意外的是,音调依然一如往昔,似乎没有什么能让她产生半分的情绪波动。
金荣世子一愣,对上对方清冷如无一物的眼眸。
下一刻,不知为何,再度怒从心起。
他狠狠的咬牙道,“只要你死了,便与国公府再无关系,想做何孤魂野鬼都随你,但只要你活着一日,便别想着脱离国公府。”
这话说得可谓之无情,让宫女再度怒目而视。
但茹夫人却只觉得指甲掐入手心有些刺痛。
夫妻十余载,她怎么会听不出丈夫这冷言冷语之下的心软。
她正想说什么,好再度挑起纠纷,却听白棠开口了。
“如此,我明白了。”白棠转眸看向面无表情的国公爷,语音平稳清晰,“庆历二十八年……”
轻缓的语气,不疾不徐的念着国公府的旧账,从国公府残害多少奴仆妻妾生命,到白韵等孩童害死多少人命,做了多少恶,甚至连茹夫人用计害了什么妻妾,害掉多少世子的子嗣都一一细数出来。
众人越听眼睛睁得更大,脸『色』也越发难看起来。
一开始听明白他说什么,国公爷和世子还算镇定,毕竟只是奴仆,随意打杀就是,这不算在法律之内,最多就名声有影响。
何况这等事情哪个家族里会少,传出去也无碍。
可越往下,却越不对劲,因为已经开始提及到一些国公府暗中敛财的罪责了。
“闭嘴!”国公爷正想开口,茹夫人却先冲上来想让她住口。
此刻她的脸『色』也极难看,浑身冰凉。
只因为白棠说出的与她相关的那些事都是真的,而且是她自以为藏得很好的事情。
她没想到白棠竟然会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查到的。
她做事向来细心,绝对不会留下任何线索让人查到,可白棠的话却让她整颗心都被冻住。
她尖利的声音几乎划破长空,让所有人都为之一震。
燕如转身,手臂一伸就毫不客气的把她给推得往后倒,幸而被婢女扶住。
其余人也回过神来了,接着想到刚刚听到什么,顿时一个个面如死灰。
白棠漠然的与国公对视,无视对方那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的神情,“想必我的名字本就没写进家谱之中,断亲书签不签也并没多少作用,只是我不愿再与国公府或者白家任何人有牵扯,是私下解决,还是对薄公堂,还请国公定夺。”
国公爷死死攥着拳头,盯着白棠的眼眸血丝涌动,仿若噬人,一句‘你敢’在口腔中转了一圈,最后还是生生的咽下去。
因为从她的目光中,他读到了一点,她真的敢做,也会做。
“白棠,你好,很好!老夫倒是小看了你。”他的呼吸有些急促,手握着椅子扶手松松合合,似乎在努力平复情绪。
驰骋官场那么多年,他想的自然要更深一些。
原本见她带来的人,还只当是太后为她造势,可如今却是不这么认为。
他怀疑,是君上借着太后的手,利用白棠来敲打国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