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便在原地站着,直到在地上苦苦挣扎的苏华林渐渐不动。
刑部侍郎有些迟疑的看向白棠,心想这人该不会死了吧,所以试药失败?然后会不会变成毓棠郡主为九皇子而投毒报复杀人?
不过他的脑洞还没完全打开,便听白棠淡声道,“扶起来。”
苏华林旁边两个狱卒回过神来,随后都下意识的看向自家上司,但见对方只是低头皱眉打量地上的人,并没有奢舍个眼神给他们,便只能弯腰,试探性的推了推一下地上不动的人。
地上的人被推了下,下意识的微微弓起身来。
‘没死就好。’这是现场除白棠外余下人的统一想法,包括刑部侍郎也偷偷松了口气。
人被按着肩头提了起来,朝着白棠跪坐,身子却软趴趴的如同无骨一般,看着却又像喝得烂醉如泥的醉汉,差别只是对方没有耍酒疯也没大喊大叫,只是沉默低头,双目无神,直直的盯着地面。
“让你些供词的人是谁?”
“不知道。”
“你的供词是真是假?”
“……不知道。”
刑部侍郎诧异之后,又偷偷看向面无表情提问的白棠,这情况有点不对劲啊,怎么什么都不知道,难不成药过量成痴呆了。
白棠也皱眉,却不是怀疑药性,毕竟她还用着精神力,而是发现自己问法有问题。
她想了想,继续问道,“供词里的内容是否你自己所想,亲自经历过的事情?”
“不是。”
“是不是有人指使你些这些供词的?”
“是。”
刑部侍郎一愣,接着眼睛瞪得更大,惊喜又紧张的等着一脸麻木的苏华林,又转头偷瞄白棠,感觉好像见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了。
“你为什么答应他?”
“不答应,蕙娘会死。”
“蕙娘是谁?”
白棠问的时候,刑部侍郎也在回忆和疑惑。
在苏华林状告状元之后,他的资料也被第一时间摆上案头。
这个人的资料很干净,也很简单。
他是岭安城知府的小儿子,自小也踏上父兄的路,苦读诗书,为如今的科考做准备。
此人性格也算温良随和,不算出差,却也不会平庸,毕竟是国君亲自点出的探花,即便光芒被状元遮掩了,但本身依然大放光彩。
而苏华林的人际关系圈子和家中亲人人口也很简单,但其中却没有一个叫蕙娘的人。
“我的妻子。”
“没听说过他有妻子,苏华林分明尚未婚配,同城倒是有一个指腹为婚的未婚妻,只是并未成亲,而且对方叫许明珠,似乎未曾有类似蕙娘的称呼,当然,也可能是两人私下的称呼。”刑部侍郎说完,自己又有些不确定了。
“蕙娘的本名叫什么,家在何处,可有亲人?”白棠闻言,想了想,便问道。
这几个问题都很随意简单,却没想到一直乖乖回答的苏华林却沉默了两秒后,茫然道,“不知道。”
“嗯?”刑部侍郎顿时皱眉,能为一个人舍命,却不知道对方的底细,这人说的到底是真话还是假话?他不由再次对真言丸产生怀疑。
白棠却明白对方没有说谎,也没有隐瞒,而是真的不知道。
她眼底闪过一道暗光,问道,“你与蕙娘如何相识?”
苏华林失去焦距的瞳孔依旧没有任何光芒闪烁,但整个人的精神却好像突然好了些,随后用那麻木的语调继续讲述。
蕙娘的确不是岭安人氏,而是苏华林在路上认识的。
苏华林是岭安知府的儿子,当官的难免有几个仇家或者敌对。
岭安知府的仇家之中就有一伙山贼,这伙山贼原本盘踞在岭安南城边的荒山里,后来被岭安知府给设计剿灭了,但却还是留下了余孽。
这伙山贼余孽一直想报仇,却苦于找不到机会,正好数华林要科考了,这些人便以此为机,路上想要绑架他来威胁岭安知府。
苏华林被绑到那伙人的贼窝里。
那个贼窝也同时在拐卖女子售卖,蕙娘便是其中一个。
不过蕙娘是被其中一个山贼瞧上留下来当泄欲工具的女子。
苏华林被绑回来的时候因为受了点伤又落水,染了风寒。
山贼怕对方死了就没有筹码,便让蕙娘去照料他。
然后两人相处了几天,期间蕙娘多次因为要阻止山贼殴打苏华林,在祈求中被山贼各种打骂羞辱。
苏华林也因此对蕙娘产生了不一样的感情。
后来蕙娘在失手中杀死了一个山贼,然后连夜想带着他偷偷逃离,只是路上被山贼给追上,最后两人失足落入急流之中。
不过也因祸得福,两人落入急流却大难不死,被下游一个猎户给救了。
后来两人康复后,便以夫妻为称,苏华林也写信回家,不过暂时没提蕙娘的事情,觉得家中应该不允许他娶蕙娘,所以打算等考取到功名,再和家人好好谈谈。
他进皇城的时候,蕙娘并没有与他一起。
或许是之前的事情留下阴影,蕙娘有些惧怕男子,因此他便把她安置在桐城一个比较清静的小城镇里,并请了个仆妇照料她。
随着白棠的询问,苏华林说得也越发的详细,虽然都是断断续续,但他们自己整合起来,基本就是完成的事件了。
昨天中午,有个人送了封信过来,信中大致内容就是他之前写的供词,并指示他抄写供词随后做证人去诬告木少辰。
随着信送来的还有蕙娘的贴身玉佩。
那玉佩原本是他的,后来作为订婚之礼给了蕙娘。
他起初并没答应,并在焦急中甚至想去找木少辰帮忙,毕竟对方是荣国公府,而且此人明显是针对木少辰,想必对方可能会愿意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