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还真是有模有样。
…………
天南乡外围的集镇只有一圈土墙,就连这一圈摇摇欲坠的摆设都是早年间乡亲们集资盖起来的。
最近一段时间风来州聚集了许多奇怪的陌生人,乡里又出了几桩人命案子,之前更是传来消息说不远处的满盈城被轰了个底朝天。
不过这都跟守在集镇门口的士兵没什么关系,那群天天打生打死的大人物哪里会看得上这块穷乡僻壤?
不过最近风雨欲来,还是跟着知县爷多捞些油水,见好就收,做好跑路的准备才是上策。
谁又知道明天风来州会变成什么样?
明明日头正当中,集镇内散步摆摊的人却寥寥无几,暮气弥散于街巷之间,真是好一番惨淡光景。
守门士兵打了个呵欠,突然听到不远处进乡路上传来的动静,握紧武器打起了精神。
风尘仆仆的车夫打着赤膊,正拉着一辆破得不能再破的板车缓缓驶来。
车上坐着一名看穿着还算富贵,但脸上满是灰尘的疲惫中年人,他旁边还有个穿着戏服戴着面具,背上插了一圈令旗的小矮子。
嗯…是“好处”的味道。
两个士兵对视一眼,一齐露出了猎人撞上傻狍子自己钻到陷阱里时的喜悦笑容。
“站住。”士兵们上前一步,拦住来人。
那车夫一语不发,松开把手,拿起搭在肩头的毛巾擦了擦汗,露出了一张满是麻子,眼神隐有几分锐利的年轻面孔。
“什么人?”一名士兵扶了扶歪戴着的头盔,越过车夫,拿起枪杆敲了敲板车。
“哎呦…两位官爷,可别敲,再敲就散架咯…”车上的中年人慌忙下车,对着士兵鞠躬作揖,点头哈腰,颇为懂事。
一行人是之前跟着商团进入满盈城的戏班成员,结果赶上城中动乱,众人失散,老板带着侄子和乩童从城中逃出,流落此处。
“戏班子?”士兵鼻孔朝天哼了一声,朝面前卑躬屈膝的中年人一挥手:“我怀疑你们跟最近乡里发生的一桩命案有关系,把那小子的面具给我揭下来!”
“哎呀,揭不得,揭不得呀…”中年慌忙按下士兵指向小乩童的手指,凑到他身边耳语一阵。
那士兵听着中年人的悄悄话,脸上一阵表情变换,最后颇为嫌恶地摆了摆手:“行了行了,不揭也行,你们是来干嘛的?”
“避乱至此,寻个店家歇息一阵,顺便找找看有没有同伴也逃到附近…”那中年人又深施一礼,接着搓了搓手贼笑道:“生意还是要做的,毕竟之前雇那几个伙计戏子也花了不少钱嘛…”
士兵眯起眼睛,沉默地打量着眼前这个贼兮兮的家伙,中年人立时明白过来,慌忙从腰间掏出一枚黑布钱袋子偷偷塞到对方腰间。
“嗯…算你懂事…”两个士兵对视一眼,收钱的那个若无其事地向周围看了一圈,有意无意地掂了掂腰间钱袋,将其推进口袋。
“你们进去吧,记住,知县爷有令,外来人在此不得久留…”两人让开道路:“最近不太平,也没什么人进镇,你们一会去看看墙上贴着的悬赏令,若是来时路上见过相似的人物记得上报衙门。”
“晓得,晓得。”中年人依旧搓手陪笑着,脸上却不时流露着肉痛之感,看得那两个士兵心底一阵得意。
三人下了车,拉着行李走进这死气沉沉的集镇里,颇为迷茫地左右张望起来。
“不好意思,请问…”中年人寻摸了好半天,才看到不远处巷子里有个背对着他们的青衣身影,他走上前去行了个礼,轻声唤道。
“嗯?怎的了?”那人应声转过头来。
戏班三人看到他那张脸,同时打了个寒颤。
嚯…好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