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因为怕她想起童年时的悲伤经历,其实两人少有行房。
“别闹…还是白天呢!”李念婆咯咯笑着,两腿乱蹬,不断用手拍打着丈夫的屁股。
幸福的生活对童年孤苦的她来说只不过是一份补偿,但她却十分珍惜。
那一夜,风雨交加,电闪雷鸣。
夜半惊醒,发现丈夫并不在身边的李念婆犹豫一阵,还是挺着大肚子起身寻找。
她害怕撞上某种真相,也害怕这得来不易的幸福从指尖溜走。
就这么跺着步子,在雨夜中瑟瑟发抖的李念婆寻着光亮,走近了院中唯一亮着灯的那间房子。
“念婆!”尽管天气如同噩梦,屋中却并未出现什么她不愿见到的光景,温柔的丈夫一如往日,慌慌张张地跑上前来将她扶好。
屋里只有袁大爷,他的亲生儿子,自己的丈夫,以及一个胡子白了一半,眼中暗含精光,看起来比袁大爷要年轻一些的长衫男人。
那人李念婆也认识,他是袁大爷年轻时认识的朋友,近年来也经常出现在府中,人们都叫他老歪,听说是个…相师?
话语被李念婆的到来打断,袁大爷愣愣地望着念婆鼓起的肚子,好一会之后才点了点桌角,示意老歪继续说下去。
那侃侃而谈的先生说了些什么,李念婆不懂,什么天下正道,魔教猖獗,还提到了自己的家乡星烁州,这些话她都听不懂,也不想听。
现在似乎是男人们的时间,她不该来。
“战事…会蔓延到这里吗?”袁大爷脸色阴沉,用沙哑的嗓音问着。
老歪没有回话,只是从腰间掏出一枚石制罗盘,握于手中递给袁大爷观瞧。
红色的指针,正在缓缓向南推进…
“哎…”长叹一声,袁大爷痛苦地闭上了双眼。
“走或留,都有您来定。”老歪收起罗盘,躬身退到一边,低下脑袋不再言语。
“逃?能逃到哪去?”袁大爷大声喊叫着,直拍桌子,李念婆不懂他是在向谁发怒。
“你这是要绝了我袁家的根呐…”他伸手指向老歪,指尖颤抖不止,但那汹涌澎湃的怒意似乎并未指向对方。
“爹,我去吧。”丈夫将念婆安顿在椅子上,站起身来对袁大爷说道。
“不行!不行!”袁大爷猛一挥手,断然拒绝了丈夫的请求。
“我长在袁家,受尽袁家恩惠,一直苦于没有报恩的机会,现在时机来了…”丈夫微笑着说道,李念婆只能看到他的背影,不知他脸上是何表情。
“念婆她才刚…不行,绝对不行…”袁大爷拍着桌子依旧不肯松口。
“我若不去,弟弟就得去了。”丈夫指向一旁袁大爷的亲生儿子:“若论处世与能力,我远比弟弟强得多,去了也未必是受苦,没准还能功成名就,给您老来个光宗耀祖呢!”
“他是我儿子…你就不是了!?”袁大爷圆睁着眼睛,声嘶力竭地喝问道。
“正因为如此,我才要去。”丈夫深施一礼,对面的袁大爷喉头一阵哽咽,颓然滑落在椅子上,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像是找到救命稻草一般,扭过头来,直勾勾地看向坐在椅子上不知所措的李念婆。
那眼神…是什么意思?
李念婆的记忆中,袁大爷的脸上从未出现过这般无助,又掺杂着无限歉意的表情。
李念婆握住丈夫的手掌,感受着他脉搏坚毅的跃动,以及那熟悉的温暖。
我该阻止他吗?
一个星期后,丈夫带着自幼生长在天南乡的年轻人们,动身前往远方,加入了那场由皇室操控的,正魔两道彻底决裂的史诗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