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结缘这小子的长相颇为柔美,从他身上便能看出其母李念婆青春年少时的三分风貌,其余的阳刚健朗应该源自于那未曾谋面的父亲吧。
肉葵到底是个什么原理,看到那一大串草药丹籍就开始头疼的杨御成自然不知道。不过有一点是可以直接下定论的…
这家伙,绝对不是人。
“瑟克萨什,你的老伙计们之前让我替他们跟你问声好来着。”杨御成朝他挥了挥手。
“他们还活着啊…我已经很久没被人叫过这个名字了。”少年地行鬼点了点头:“你将我从沉眠中唤醒,还给了我第二次生命。我之前没有机会好好感谢你,现在…”
“不必了,我当时只是想把你拎出来让你整点热闹场面,从未预想过会有这样的结果。”杨御成呵呵一笑:“你早晚会苏醒的,我只是拿针扎了下你的小屁股而已。”
“不,你不明白。”李结缘摇了摇头:“只有不受本能驱使才算是活着,现在的我是自由的,这全都要归功于你在错误的时间掀开了错误的盖子。”
“你现在是自由的?”杨御成不置可否地望向崇亲王座椅的另一侧。
一位有着黑亮长直发的妙龄少女立于崇亲王右侧,光看气质就能知晓她绝非生于寻常人家。
美则美矣,最近一阵杨御成见到的美女都能排成一条长队了。不过她有着一项绝对不会被人忽视的特点,妆容与服饰。
桑原贵族。
“你家养的狗都漂洋过海跑来找你了,现在看来他要失望了呢…”杨御成抱起膀子歪着脑袋:“哦,对了,你听不懂吧?”
“忌并非我的仆人。”桑原少女摇了摇头,口中冒出了十分流利的标准语。
“所以我该怎么跟他说?你的公主大人是自愿离家出走的,辛苦你一厢情愿了,赶紧叼着你的骨头滚回去舔毛吧?”杨御成耸了耸肩。
“您说话的腔调很有意思,这片土地上的人都太过拘于礼数了…”桑原少女轻轻一笑:“您是忌的朋友么?”
“不是,这地方正在举行一场小孩限定的养蛊大会。我俩都是参赛选手,而我接下来会把他揍得亲妈都认不出来。”
“他没有母亲。”桑原少女微微闭目,从身后掏出一柄裹着皮套的短刀:“希望您能将此物交给他,并替我转告,就说“你自由了”。”
“呃,好一手恩断义绝啊…”杨御成接下短刀挑了挑眉毛:“我觉得还是我说的那个狗叼骨头那种说法比较好,你懂的,男孩子嘛…”
“别太难为她了,她才刚开始学标准语。”大厅深处有人缓缓走来。
“那你又是他娘的哪位?”杨御成皱眉。
“佩克,他最近过得怎么样?”头发比那桑原贵族少女还要长出一截的金发碧眼男子缓缓来到众人跟前,十分潇洒地捋了下额前刘海。
“和某个老妖婆甜甜蜜蜜的,圣墓下面我们就分开了。至于他的去向…如果他回过小约克城,你的主子应该更清楚。”杨御成努了努嘴。
“不用对我抱有这么大的敌意,我对他或者你都没有什么想法。”金发男子笑了笑:“我跟佩克师从同一位贤者,虽然选择的路不同,但我姑且也算是他的师兄。”
男人撩开胸前皮衣,露出了挂在内衬口袋上四角都刻有鲜花纹样的十字架。
光耀教会…哎,光耀教会…
“信任就是如此,人们彼此不相知,哪怕是纯粹的美好也会被卷入怀疑的漩涡。”
厅堂深处传来一阵悠悠男声,那话语仿佛回荡在每一个人的心头。如同洪钟,如同夏夜蝉鸣,如同梅花小鹿踏雪而行。
“这世界根本就不存在纯粹的美好。”杨御成冷声应了一句,静待来人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