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知道了,可是他写的那些我都看不懂呀?”小王子嘟着嘴挠了挠头。
“哎,此物与其说是书写字迹倒不如说是种艺术。千万星河流转,再好的东西也会变成相轻文人之间的玩具了。”赵抚兰揉着陈孤环的小脑瓜,颇觉可惜地叹了口气:
“文士高傲,敝帚自珍之事古来有之,自亦不识的疏狂杰作也多被论作笑料…他日若你得攀风云绝顶,切记辨清何为可用,何为金箔刍狗。如此方才能洞明事理,不像你的老师那般…独领文道群芳,自己却钻了死胡同,可知?”
“环儿明白了,先生。”小王子恭恭敬敬地后退数步,两掌相接纳头便拜。
“哎哎哎!不敢当,不敢当!”赵抚兰慌忙起身将他扶起,语气之间却有几丝自豪之意。
“先生!”
“不敢当!不敢当!”
吧唧吧唧吧唧…
两人热切交流之间,这边魏韶颜带来的一大包蛋卷已经被众人分食一空了。
你别说,还真挺好吃。
“啊!”赵抚兰倏然惊觉。
“嚼嚼嚼…怎么说?”杨御成蹲在野餐布跟前,一边往嘴里塞着蛋卷一边转过头来。
赵抚兰颇为忌惮地盯了一阵眼前那人畜无害的可爱小王子。
接着,他低下了高傲的头颅。
雷行皇室…不容小觑啊。
这就是即将在云响一地翻江覆海的复杂队伍,现实总是平淡无奇却又充满戏剧性。
但另一头的气氛就没这么欢乐了。
陈露凝立于窗前未着片缕,缓慢自我修复的墨龙衣敞出了她身上大片的明媚雪白,还有那极尽完美的曼妙曲线。
嗯…当然了,屋里那些跟鸵鸟似的跪成一圈,瑟瑟发抖,直落冷汗的侍卫官员们应该是没什么心情欣赏眼前美景了。
“中郎,发现踪迹了。”狐机关中名叫鸢的神秘女子缓缓走上前来,递上一张印有小狐狸肉球章的纸条,一边轻声说道:“是…钦犯杨御成与赵抚兰身边的那几个孩子。”
陈露凝伸手接下纸条,咔嚓一声,掌中紫电激震,密文化作齑粉。
跪着的那几个眼泪都快嘀嗒到地上了。
“也就是说,我的小孤环现在正和一群大逆不道的反贼呆在一起…而且很有可能,就这么一会的功夫…他们已经离开碧方领内了?”
声音越平淡,空气越压抑。
“是的…四大世家已经在联合锚定他们的具体位置,并开始测算行进路线了。”鸢恭敬报道。
陈露凝缓缓点头。
…………
啪嗒,有个哥们没绷住,也不知是泪,汗还是口水落到了地上。那动静在这极端安静的正院内室里,简直就跟敲锣打鼓差不了多少了。
陈露凝随手从旁边的椅子上抄起一件金丝青袍披在身上,潇洒越过人群向门外走去。
“中郎…”鸢急忙喊道。
“我亲自去。”陈露凝淡淡回应。
“可是,计划…”鸢的手僵在了半空。
陈露凝驻足在门口,又沉默了半晌。
“杨御成…”她轻吟了一声。
接着,三皇女缓缓转过脸来,朝屋里吓得腿都开始打卷的众人亮出了一个大大的甜美微笑:“我要亲手,把他的筋,全抽出来。”
半毫米都不留。
语毕,倩影如风远去。
三分钟之后,捂着胸口的鸢这才终于喘匀了一口气,与同样心有余悸,靠墙站好的一众狐机关成员开始了眼神交流。
殿下刚才…眼睛是不是变紫了?
第一次见她气成这样…
“走吧。”陈队长抹了把汗,招呼着其余队员搬起设备,尽快赶上头领的步伐。
哎…没个三五天估计是追不上了。
哐当,跪伏在地的一位金甲侍卫轰然倒地…嗯,吓晕过去了。
与此同时,坐在马车里望着窗外景色的杨御成忽然感觉屁股一紧。
对了,魏小姐刚才是不是说了…这位小小王侯是另一个“殿下”的心头肉来着?
我之前脑子没转过弯来,按她的级别应该见不到太后“殿下”,那么也就是说…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