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长似乎永远无法跟孩子达成共识,就算某些时候意见相同,撑死了也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孩子的行为进行默许。
真不知道现在这批孩子长大之后会变成什么样…他们的孩子又会有何感想。
陈露凝在拨浪关卡被活活堵了大半个月,结果上面递来一纸调令,轻飘飘地征用了她的全部班底包括人身自由。
堂堂三皇女自然不可能没有后手,云响州的水也是要多深有多深。命运有的时候就是这般精彩,在同伴的掩护下刚脱离返回路线不久的她,很快就撞上了同样前来追查杨御成的杨雪舞。
两人是认识的,甚至还熟络得很。若是一切按部就班或者满盈城完好无损,这妮子现在估计都已经是杨家二嫂了。
不共戴天之仇先放在一边,当务之急是确保不要让杨御成落在魔教手中,以及别让他再搞出更大的乱子。
这小子可是敢把自己的脑袋揪下来当球踢的狠人,形同握着核弹发射器的光腚小娃娃,鬼知道放他自由之后会发生什么。
陈露凝其实是位相当言行如一的女中豪杰,她说要把杨御成打成肉饼就绝不会把他打成肉丸子。只要涉及到陈孤环,那就没什么天下大势阴谋阳谋可言了。
他是自己偷跑过来的?这我不管,环儿是绝对不会有错的。
“您怎么称呼?”遛弯行路,雪隐揉了揉沦为扛包小弟的枇杷糖的大脑袋,接着转向那位一直很沉默的赤足女子轻声问道。
“你应该见过这张脸吧?”她停住脚步转过身来:“你们是怎么称呼她的?”
雪隐与自己人眼神交流一阵,接着小心翼翼地开口回道:“上仙…”
赤足女子愣了一下,接着噗嗤一笑。
连带着陈露凝都开始咯咯直乐了。
“孩子,你很聪明,但是不太会诈人。”赤足女子摇了摇头:“随便刺探别人的隐私可不礼貌,会招来杀身之祸的。”
“呃…我这大半年来除了揭人老底之外什么都没干过,算是培养出职业敏感性了吧。”雪隐无奈挠头:“她叫老尊师,您呢?”
“老尊师啊…”赤足女子与陈露凝对视一眼,也看不出来她俩到底在琢磨啥。
老国师。
最终,赤足女子给出了答案。虽然一听就能知道这是临场瞎编出来的就是了。
至于您今年贵庚,您到底是什么玩意,您跟老尊师是什么关系这些问题…
时间会给出答案吧?
大概…
女生的加入并没有为这支队伍增添几分香艳,这三位可不是那种时刻需要照顾的娇羞花蕾,随便从里面拎出一个甩到个人电影里那可都是平推剧情的主。
老国师不爱说话,人走她走,人停她停。饭也不吃水也不喝,也不知道她跟十全子到底谁强谁弱…除了初见时寥寥几句的互动台词外,两人似乎根本就不在乎对方是否存在。
杨雪舞自从跟雪隐吵了一架之后心情就一直不怎么好。除了偶尔会跟陈露凝凑到一起,悄悄咪咪讨论一些猜都能知道是公务的话题之外就再也没参与过任何值得记述的场面。
她偶尔会抬头仰望西南,看着冉冉升起的逆星落与越来越暗的天幕陷入沉思。
杨家最小的那两只当年可是天天都在粘着她呢…成长就是这么奇妙,是不是?
“杨三六差点把我的脑袋给踢下来。”火堆旁,雪隐背靠树干席地而坐,用黑色短刃剃着手里的小木棍。
“然后他的脑袋就被踢下来了,结果好等于一切好,对吧?”杨雪舞平淡回道。
“然后我就在床上躺了大半个月。”雪隐放下削好的木棍又拿起一根。
“我跟杨赐信不是一伙的。”杨雪舞面向火光皱起眉头:“家里早就没有我的人了。”
“我知道。”雪隐点头:“我没有怪你,毕竟我跟你也不是一伙的。”
“你能不能…?”
“我不能。”
杨雪舞啧了一声,恶狠狠地朝火堆里丢了块小石头,砸得火星飞溅…正在发呆的钟水镜被烫了一下,惊得怪叫着蹦了起来。
刚才这一下…如果她手上涂了个墨点的话会被蹭花么?雪隐努了努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