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やかで、美しき…”有摩呼罗伽蛇行跃出挡下打刀锋刃,又有乾达婆将纤细对掌卷作漩涡,转轮化去破空刃气。
“君の行く道に指摘がいっさいおらんが、その目玉を返してもらわなければ困るものだ。”一如最初相见时的藏拙之战,蒙旭来又用手指撑着间宫忌的刀尖轻飘飞起,潇洒展开掌中折扇。
忌也不惯着他,直接扭身高抬腿抡出一脚并顺势掏出了久未亮相的宰牛刀。这玩意似乎已经被他认定为对人形单位专用的特化武器了,毕竟桑原那边只有单发火铳玩…
两人交击一脚,震飞周围无数或看戏或冲来的敌龙血肉。蒙旭来相当利落地展现出了妖物应有的身法素养,竟在一个身位的狭窄间隔中连躲了数发散射弹丸。
倒不能怪忌喷子塞嘴都能马,只是蒙旭来这个反重力移位的行动轨迹是真的没法跟枪。当然,他也没指望能靠枪械解决对方就是了。
将弹匣清空的宰牛刀塞回背囊,忌改双手紧握刀柄从下到上狠狠撩出一刀,正正好卡在了蒙公子两腿正中。
枪打的不好,刀可准得很。
这次前来替主接招的是龙众那伽,这种生出半人型的多头怪蛇浑身上下贴满了坚硬湿润,或碧绿或金黄的棱状鳞甲…虽及不上赤目上人那套不破不灭的诡异墨晶,但寻常人要想轻易突破它的防御也得绞尽好一番脑汁。
那伽七首被一刀斩去了四个,刀势消磨,只在它第五颗脑袋上留下了拇指宽的外翻破口。
此物在菩提经籍的描绘中与风云龙的职能略有重合,两者的入职简历上都盖着写有“喷水”二字的大红章。不过…想吐水就得先喝水,那么问题来了,尚未来得及补充水分的那伽受痛应激时喷出的会是什么玩意?
是酸,强酸,沾到啥就呲啦一声,经过并不复杂的化学反应之后将其烧成碎渣的酸液。
这种没经过周密计算的突发情况根本难不倒身经百战的间宫忌。只见他刀尖低垂,抬起左手朝向翻涌酸浪劲气一荡,那粘稠浓密的酸液就像躲避捕食者的庞大鱼群一般骤然散开…
他的破空之力中隐藏着诸多谜团,直到此刻,义军中与他最为亲近的杨雪隐都没搞明白那玩意到底是神技,神力,还是纯粹的技术。
他不说,别人也不会问,距离是和谐相处的基础。但无论背负着多少迷人的秘密,大家需要知道的只有一点。
这小子虽然面上冰冷,但真正的他绝对是个正义感丝毫不弱于钟水镜的热血少年。据杨御成分析,小忌忌其实并不是爱扮酷或者心中事多压得人也深沉…
他纯粹就是有点社交恐惧症而已。
天才总是怪得很。
又是天才又是好人,那更要怪得没边了。
摒去酸浪,眼睛尖到离谱的间宫忌用余光瞧见了沾染酸液的敌龙血肉。只要沾到一点点,它们那来不及根据突发情况及时变化的脆弱身体便会被呼啦一下蚀穿大半…
唉?这玩意好使唉!
二话不说,赤甲武者深吸一气直接刀插地板撑杆一跃,按照往日累积的工作经验,一个无比潇洒的空中转体便骑到了那伽身上。
真他娘的倒了八辈子血霉了,那传说中的八部天龙自打入世侍主以来何时受过这等委屈?更别提人家看上的只是它肚皮里的酸液了…
喜获新坐骑的小忌忌倒也没什么玩心,反手掐起胯下那伽乱甩不休的两条脖子便引着它冲进了血肉丛林之中…
吐啊,吐酸啊,为什么不吐!?
呕…可怜的那伽哪能知晓背上这位大爷心中都在想些什么?黏在背上的牛皮糖挣也挣不开,甩也甩不掉,手劲还大得离谱…
这边间宫忌揪着三头那伽在血肉丛林中左冲右突,肆意徜徉在夺命浓酸的汪洋大海里。这边在天上飘着愣了老半天的蒙旭来眼角一跳,尴尬得脸上都快冒出黑线了。
啥玩意啊?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啊?
嗖~响指一打,那伽迅速化作青金气线回返尊上所在。脚底倏然落空的桑原武者自然早有准备,照着先前的法子对准地板来了记力度正好的破空掌,踏着仍未被彻底溶解的石块木刺三两步跃回了战场正中。
单手撑地,拔出地上打刀缓缓收入鞘中,间宫忌亮红亮红的眼珠子在剩下的七部天龙身上扫来扫去…看那意思大概是在琢磨还有没有哪个是自带清怪特技的珍贵坐骑…
七部天龙齐齐后退半步,青金气息垂落在地骤然转作人形凝质。本相显现,那凶神恶煞的七头蛇妖竟化成了一位约末只有十三四岁,身着精致袈裟肩裹黛青丝巾的娇俏少女。
“…色狼!”小脸红红娇喝一句,少女又散作迷蒙烟尘嗖得一下钻进了蒙旭来的袖子里,这一下可把两边都给整尴尬了。
“相手にしてくれぬのか?”蒙旭来抬起拳头贴在红唇跟前清了清嗓子,重新换回开头突袭时那反派特有的邪魅狞笑。
“贵様などに构う暇はない!”间宫忌冷冷回复一句,抽空还相当熟练地表演了一波动作特技,十分熟络地给宰牛刀塞满了子弹。
“目が利くものの…”颇感受伤的蒙旭来也懒得再跟这不解风情的直肠子打哑谜了,直接抬手朝天猛力一握:“じゃあ...こうしたら!?”
掌紧握,无声空爆,有透明氤氲以净心祠蒙公子高举的拳头为中心倏然扩散开来。
被无形灵力扫到的敌龙血肉纷纷停下了当前的行动,齐齐静止转过身来望向此刻宛若宇宙中心的菩提贵公子。
所谓“望”嘛…自然是指有脖子的扬脖子,没脖子的便硬长出勉强可用的视觉器官。
“起来吧!无知者们!”蒙旭来狂笑喊道:“向你们的王献上敬意…合阵!!”
高亢激昂的“合阵”二字尾音落下,原本浑浑噩噩的血肉怪物们仿佛一下子就变成了精密复杂的自走机关人。
它们互相排列贴合,各生长短触肢迅速拾起地面碎肉,每一个单位的动作都精妙至极,没有浪费任何一丝供给生物活动的本源热量…
只用了四十多秒,以间宫忌与蒙旭来为中心向外延伸三里,原本乱哄哄的血肉集群们竟然整齐划一地站成了标准方阵。
身与身相隔三寸,息与息毫无快慢错落。它们并非只是横排数列地站成了阅兵大队,而是…自行站出了一幅由二进制构成的巨型图案。
可惜高空摄像机没在线,蒙公子精心彩排出的这盛大表演到头来却落了个无人鼓掌的惨淡结果。不过观感到位就行了,艺术表现这事嘛,本来就是重意不重形。
已经进入高耗能状态的间宫忌很快就想清楚了其中因果,他不是脑子不好,只是情商无限接近于零。这叫蒙旭来的兔儿爷既不会被血肉怪物攻击,又能操纵它们的具体行动…
几乎没有第三种答案,这孙子要么就是这场袭击的始作俑者,要么就是这群复杂怪物中的高级子个体,甚至有可能是母体。
“见たな?これこそが…噗嘎!!”
我很确定他最后那句说的并不是桑原语,甚至连标准语都不是。小屁孩就是爱臭显摆,人家都在地上爬,就你在天上飞,不揍你揍谁?
噼啪——————紫电破苍穹,陈露凝直接一手空中冲浪接侧刹急停,顺带着赏了蒙旭来俏生生的小脸蛋儿一记摧心裂阵脚。
“蒙旭来…?”都把人轰飞了,循着异常疾行而来的陈露凝方才瞧清对头面孔。不明所以的她下意识地转头瞅了一眼落点前方的间宫忌,脸上的表情已经可以代替话语提问了。
“兔儿爷,似乎,怪物…操纵者!”间宫忌磕磕绊绊地连说带比划解释起了当下情况。
陈露凝点了点头。
兔儿爷这词是哪个孙子教你的?
“咳咳…你是…我擦!?”
轰隆——————一坨肌肉棒子…喔,穿上外套了。一坨面如恶鬼,直比那七部天龙还要凶神恶煞的飘逸白衣堕天砸落,于蒙旭来挣扎起身的血肉丛林中轰出了一朵烟尘蘑菇云…
“什么玩意?”眼看着蒙公子被一众妖尊护法各抬手脚狼狈逃远,赵抚兰揉了揉脑袋,下意识地瞧向了落点后方的间宫忌。
“兔儿爷,怪物操纵者,很有可能!”间宫忌又磕磕绊绊地解释了一遍。
赵抚兰也点了点头。
我听得懂桑原语的,话说兔儿爷这词…老四敢教你还真敢照着学啊?
“唔…天海五…?躲开!!”
哗啦——————剑意凌天,金光散落。本就不甚平坦的颠簸林地这回彻底碎成了一座坍塌裂谷,小剑神是个贵实效不贵形式的匠心人物,整改地形的时候自然不会在意有几头妖怪被自己一剑砍成了各色气线…
“兔儿爷很有可能就是怪物的操纵者!”间宫忌这回主动凑上前来认真解释道。
一句话说了三遍了,想磕绊都磕不了了。
小剑神点了点头。
…我没问。
“兔儿爷是什么意思?”他转向赵抚兰。
“就是…呃,原义是指…算了,不是什么好词,别跟着瞎学就是了。”赵抚兰揉了揉太阳穴,疑惑转向陈露凝:“那孩子是谁?他难不成能操纵敌龙血肉么?到底怎么回事?”
“蒙旭来啊,你…哦,对了,英杰会那阵人家前脚刚走,你才后脚进场。”陈露凝扭了扭手腕:“蒙世国的儿子,一直不显山不露水,藏得很深…反正不是什么好东西,先打死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