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有些企划只是她脑海之中灵光一现的想法,而有些则是不同时代的前人们证实可行的方法。
不如在室内小规模养不那么依赖阳光的作物?
豆芽,还有蒜苗什么的,长得还快。
蝗虫不就是蚂蚱吗。她就不信那些蝗虫还能穿墙进来!
她低下眉目去,依稀还能想起自己小时候和同龄的小孩儿一起到草丛里抓蚂蚱,之后装在塑料瓶里,拿去喂亲戚家养的鸡。
还有就是得了明日奚云将携一位友人前来拜访她的消息,觉得奚云拖泥带水的同时,也了然是出于什么。
为了不落下口舌,宗妙纹到时候最好还是带上溶儿一起。
其间因手里实在没别的什么书了,她也有翻阅远芳诗集,教溶儿识字。
令宗妙纹意外的是,褚远芳的这本诗集之中不乏有令人眼前一亮的句子,比如她现在正与溶儿读着的《临州断桥又逢陈十九员外》……
一别三秋不复见,未期相会是残桥。
山川无心不知意,危楼千尺坠云霄。
“这个远芳先生十五岁的时候就能写出这么好的诗,姐!我十五岁的时候也能吗?”
溶儿扬起可爱的小脸,目不转睛地望着她。
“你怎么看出来这个诗很好的?”
这小孩才八岁,怎么就开始臧否起一首诗作了呢?
她这个年纪,还在愁眉苦脸地死记硬背唐诗三百首呢!哪知什么好,什么不好?
“四姨和我说了,远芳先生的文采可是令现世一众文人都望尘莫及!所以远芳先生的诗肯定也是好的呀!”这小孩儿依旧天真地道。
“当然!只要你像人家一样舍得吃苦下功夫,你有朝一日也会可以的。”
宗妙纹哑然失笑起来,伸出手揉了揉溶儿的小脑袋。
会好起来的。
……
在这个位面的第十二天。
宗妙纹在此每天都在默默等待着选妃之日的到来,也不断地在为榆氏一家,乃至青州一带的黎民百姓谋划着一条生路。
不过宗妙纹没有料到的是,从一大清早奚云就拉着友人在相约的老地方等着她了。
村头的老树今年的枝叶远不如往常那样繁茂,有些稀疏了下去,不足以遮住阳光,荫庇路人了。
此木虽巍峨如山,一直以来矗立在南岗村口之处,却多年以前就是如此垂垂老矣之态。
奚云一袭绛紫色的程子衣,哀而不伤地伫立在这古木之下,深深地凝望眼前所见的一切。
仿佛要将这一切融进自己的眼眸之中。
他年少之际,曾在此地暗暗发誓,若有朝一日迎娶七娘,誓要和她一同老去。
哪怕白发苍苍,哪怕一无所有。
可如今七娘却要同他说,自此之后,不复见。
“奚宇山,你和故人约定的是什么时候?你那故人怎么还不过来?”
一旁群青衬道袍的如月公子很不拘小节地倚树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