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轻快,却并不轻松,曲调跌宕起伏,如巧妙交织般,令人只觉得叹为观止。
“这曲子倒是好听。”皇后微颔首道,“璵儿,你觉得如何?”
“尚可。”
太子正襟危坐,目不斜视,但明显就是有些走神,目光仅停留在自己手中的茶杯里,让人猜不透心思。
“此曲是《明妃叹》,是很多年以前的曲子了……”太后也似乎若有所思地道,不由长长一声叹息,“我还记得先帝很偏爱听这一首曲子,你倒是有心,只不过功底远不如创作它的那一人……”
太后口中的先帝,自然而然就是正义帝。
“《明妃叹》实是高深,小女不过有幸习得此曲,自是不比的上写了这首曲子之人。”陶梵烟乖巧地道。
“罢了罢了,那人是个忌讳,不提也罢。”太后摆手道,“你且坐回去休息吧,这皇后备下的茶可是好茶,你们今日品得它,也算是有福了。”
这一众人之中率先明了太后的言外之意,是宗妙纹。
宗妙纹环视四周,这才惊觉,相比上午的那一众人,她们五个人的待遇实在是过于的好了!
她若不捅什么娄子,入选嫔妃,已是必然!
又也许太子妃也会从这之中选出?
被这个念头一惊,宗妙纹头上冒出一滴冷汗,更加不敢表现得突出,若争了正主的风头,岂不是找死?
郑丹凝的《潇湘水云》,过于清冷了一些,若不细品只会让人觉得零碎,如潭间回响,如空阶雨泪。
可不过一会儿,便有极其悦耳动人的一声声连贯的琴音,幽雅,而有种置身层峦叠翠之中,曲径通幽之处的奇妙感。
清冷之余,如似有暗香疏影。
郑丹凝的这一曲引得太子抬眸,不过很快便又收回了视线,似若有所思。
轮到宗妙纹了。
“民女拜见太后,皇后娘娘,贵妃娘娘,太子殿下,民女表演的是二胡曲《京城雪》。”
宗妙纹中规中矩地行礼后,抱着二胡,表情木讷。
“哦?”宣贵妃发现这一小小猫腻后,饶有兴趣地托腮。
有趣,她给了这小辈这么好的机会,这名为榆七娘的小辈却并没有急于表现,讨好太后,也没有丝毫想引起太子的注意的意思。
甚至恰恰相反。
那一日棋的考核,宗妙纹目光灼灼,还有那面对陶梵烟的小小的狡黠,也被宣贵妃收之眼底。
与长鱼春海的谄媚,陶梵烟的乖巧可人,与郑丹凝不亢不卑,全然不同,这个榆七娘的小辈此时给人的感觉,却麻木似宫中饱经风霜的……嬷嬷。
有趣,甚是有趣!
丝毫不知自己引起了宣贵妃的注意,宗妙纹娴熟地拉起了二胡,经过又一个月的练习,她早已找到了自己的意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