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抿唇而笑,一时只觉得小玫瑰这般懵懂的样子甚是可爱。
若非祁若涵出手,小毒刺再没反应过来真要接住她,她小玫瑰恐怕就真的死得不能再死了!回想起当时跳得那般果断,她现在还有几分心有余悸。
见祁若涵凑过头来,小玫瑰略有点不自在地眨眼道:“别亲我,有外人呢,我捡了个二黑的朋友回来。”
“唔?”祁若涵亦是无辜地歪头瞧着她。
心底的不安,在听见她如此可爱的话语后,顿时消退了几分,祁若涵原本也只是想好好看她几眼,却不料被小玫瑰误会去了。
“就是这个铅笔呢,你看!”她笑嘻嘻地道。
“啊呸,我也是被坑成这个样子的好不好?”变成了铅笔的仁兄,颇为委屈地抗议道。
虽凄惨地被封印成木头,可褚远芳的声线却依旧撩人,咬字清晰。
任是谁也无法否认他声音如玉石之声般温润,语调轻快,莫名的就很悦耳动人。
“哼,遇见本姑娘算你走运,我得赶紧叫小明她过来带几辆卡车,把那些木头运走……”
祁若涵眸光陡然一暗。
流通入肺叶的空气也顿时冷凝了几分,如冰棱穿透,倏地刺痛了他的心肺,这感受并不明显,乃至小玫瑰对此也并未察觉。
她和这人独处了两个小时,必然也会在一叙之下交谈无数。
否则也不会如此熟稔。
也并不是对小玫瑰的不信任,而是有种疯狂的念头,在此刻一发不可收拾地占据了他的脑海,却还要装作没有妒意,依旧眼波温柔的模样。
他所喜欢的人,外人占据她生命的一分钟,一秒钟,他都开始觉得折磨。
可祁若涵还是顺应着她的意思来,轻轻地松开了他的手。
在臂弯脱离那娇软的触感的那一刹那,在祁若涵的心中有怅然若失的感觉浮起,淡淡的,却无法轻易从心底抹去。
“祁若涵,你愣什么神呀,你说外面还有这么堆木头,我该怎么办好呢?”小玫瑰咬手指颇为纠结地道。
“好,那就带走。”祁若涵恬静地淡笑道,“我陪你守在这里,等明昼希他们过来。”
“可是褚……陶春华他告诉我,木骨蛟龙是一个名叫明忱法师的任务者带来这位面的,他在助纣为虐南宫嗣残害无辜人!我们留在这里久了,会不会撞见他们?”小玫瑰迟疑地道。
她辛苦救下的人,是不是也会全被那些高高在上的上层人害死?
那些上层人自私的心中只有他们自己的利益!
无名之火在小玫瑰心底熊熊燃烧,可是理智却拉扯着她不得不冷静下来,若是她冲动之下作出决定,连累了祁若涵也被发现该怎么办?
他现在实力恢复亦是少之又少!天知道那什么鬼的明忱法师会有什么手段对付他!
只有保全住祁若涵,才能控制接下来事态的走向,虽也有私心夹杂其中,但小玫瑰还是有种预感,此事就如宗妙纹所言那般并不像世人所想的那样简单。
绞杀肝榆神主的真魂,当真就会阻止这场毁灭一界苍生的灾厄吗?
不!
只要真正的罪魁祸首还逍遥法外,此界的危机就不会真正地解决!
“若有人来,这里便是他们的埋骨之地。”祁若涵眸光微闪了片刻,他认真地道。
闻言,她艰难地将目光从美人儿的眉眼处移开,适才发现祁若涵的容色前所未有的好。
相比初见之时的苍白脆弱,他现在确实是容光焕发!
肤光雪色。
长长的眼睫微卷翘着,如同带妆般妖冶,却浑然天成地美丽,实在让人忍不住沉浸在他眸光的纯净温柔之中,他弯下眉眼的时候,更是有种别样风情。
他身上焕发出来的浓郁生机,令小玫瑰不由愣住,她眸光复杂地扫视了一眼地上的木头,迟疑地开口问道:
“你……”
“没有动那些活人的生机,我掠夺了木骨蛟龙的生机,但可惜不足以动摇它的根本,把手给我。”祁若涵一眼便看穿了她心底的迟疑,轻声道。
直到见美人儿怜惜地握住她的手,输出生机给她,小玫瑰适才发现她的五指尖端居然木质化!
指甲,连同拇指、血肉都全然失去知觉,在阳光下她清楚地看见自己的手指是木质的光泽,磨破了一层皮的手,此时也没有淌血,隐隐有木质化的痕迹。
“怪不得我没感觉到疼!”小玫瑰震惊地道。
“不该让你去冒险的。”祁若涵紧握住她的手,微微颤动。
他此刻只感到心底汹涌的情感快要失控,如洪水般将要决堤,冲溃理智构筑而起的堤坝,有片刻的窒息感扼上,在他脑海中亦有无数念头纷拥而来。
这对她构成了切实的损伤。
放任小玫瑰前去一探,不过是想消减身在暗处的敌人们的实力,也是出于一直以来对她的太过放心。
现在祁若涵只想将她永久留在身边,如笼中金丝雀般从此只为他一人而歌鸣。
“不成问题,我拿治疗应该也可以恢复。”小玫瑰感受到了从手指间汩汩传递而来的暖流,她小声道。
说着就施术在自己身上加了治疗,小玫瑰好奇地盯梢着五指的变化,木质瓦解而去的速度比刚刚还要快上了些许,四肢也不像刚逃出来那么僵硬了。
伴随着酥麻,自己的四肢恢复了知觉,她低头看了一眼,仍是皮肤白皙娇嫩,也就放下了心来。
果然她的治疗也是有效的!
小玫瑰问:“我的治疗对被封在木头里的人也有效吗?”
祁若涵眼睑半垂道:“没有必要浪费你的异能在别人身上,他一个月就恢复了。”
“那我随便捡块木头,试试我的异能呢?”
“好。”
褚远芳:“……”
说好的舍不得她浪费异能哪去了?这是偏见!偏见!
这人绝对是故意针对他!